在刚刚长成之时,金蕊碧月草从外表上来看,同普通的碧月草没有任何区别,只有在生长近百年之后,金蕊自花瓣当中微微露出,才得以识别。
而完全不加干预的金蕊,要用近千年的时间,才能够完全盛放开来。
在闻朝的那个世界,若有谁在突破、渡劫或是走火入魔之时,能够得到一株成熟的金蕊碧月草,那么一切屏障与阻碍,都将化为乌有——
只要他在那个时候,选择吃下那朵碧色满月托着金蕊的花朵。
如果上一世渡劫之前,闻朝能够有这样一株草,哪怕不是成熟体,他也绝不会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水玉果能让花开的时间大大缩短,也能够中和这花的药性。待埋下之后,就把花放在卧室当中,你晚上睡觉会好受很多。”
在日夜颠倒的那几天,兰斯有一小半的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可哪怕是累极了,他也睡得极不安稳。
最后那一夜,那场难得睡得久一些的觉,全靠着闻朝用神魂撑开的那层结界。
他们神交许久,兰斯早就熟悉了来自闻朝灵魂深处的气息,再被那股力量笼罩之时,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方才睡得香甜。
这不仅仅是因为那次中毒遗留下来的的神经痛,总是不分昼夜地折磨着兰斯,更是因为那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如履薄冰——无论是在在战场上,还是在战场下。
一个人所能承担的东西,终究是有限的,任谁也不能因为无时无刻的消耗,而永远品尝被凌迟的滋味。
兰斯低头拨弄着那株据说因结果而变得快要枯萎的花,喉间微微一动。
闻朝对他而言是极为特殊的存在,那么,他对闻朝呢?
那些关心的举动,那些触动人心的话,体贴入微的照顾,闻朝也会给予除他以外的其他虫族吗?
兰斯不知道,也不会去问,但……
无论闻朝今后是否真的会如此,他都不会让闻朝有这个机会了。
兰斯放弃的东西,已经太多了。而这一次,他要紧紧握在手里,绝不让自己再有失去的可能。
哪怕此刻,闻朝对他而言,仅仅是特殊的。
这就足够了。
“阁下同我说的这样清楚,难道是要我自己来做吗?”兰斯微微蹙眉,露出苦恼的神情,“可我从来没有养过这种娇贵玩意儿,万一不小心……”
他止住了话头,言尽于此,像是真心实意在为此事而担心着。
闻朝望着对方那双在阳光下变了颜色的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这点微弱笑意,还没来得及被抬头观察他反应的兰斯捕捉到,便已经隐去。
于是兰斯看到的,还是表情放松柔和,却仍看不出具体情绪的闻朝。
只见闻朝略思考了片刻,点头应道:“既然如此,还是我来。”
哪怕是为了那株无辜的花呢?闻朝面上坦荡。
而兰斯则习惯了闻朝光风霁月不食烟火的模样,自然是想不到,无论是不久前的等他靠近,还是此刻的应承,都不过是闻朝的意料之中罢了。
但人生在世,却不可能事事都料中。哪怕闻朝能以双手算命术,以卦象断吉凶,可人的一念之差,却往往会与命运二字背道而驰。
可是所谓既定的命运,又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