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莺莺见他一身狼狈,从前方小院里跑出来,吓得将他拉到树后,“衡郎?怎么回事?”
“回去再说!”
此时,韦季衡才敢回头看一眼骆家小院。发现李贞儿和刚才那个大个子农家汉,已经不在院里了,他拉着阮莺莺就走。阮莺莺也吓着了,跟着他一路小跑。她的肚子已经有四个多月了。如此一跑,小肚子疼得直往下坠。但她不敢说出来。她是自愿跟着韦季衡出来的,要是喊委屈,韦季衡是必会怪罪她。阮莺莺忍着疼,跟着韦季衡跑到了马车那里。差不多跑了二里路。韦季衡停下时,只是喘了几口气,她则疼得蹲下身去,起不来了。歪嘴刘看到他俩狼狈而来,忙惊讶问道,“公子,出了什么事?”
又看到韦季衡的肩头上,沾着不少污垢,他强忍着恶心,指着说道,“这这……这衣裳也脏了。”
韦季衡阴沉着脸,将外裳脱了,恼恨着扔在地上,“回去再说!”
阮莺莺苍白着脸,又来搀扶韦季衡,“衡郎,回吧,咱们不跟刁民理论。”
歪嘴刘将马车帘子挑起,扶着他们进了马车,又招呼着其他人,一行人快速离开了这里。有村民看到这奇怪的几人,早站在远远的地方,悄悄地议论着他们的身份。“这些是什么人啊?来这里干什么?”
“那个赶车的歪嘴男人,昨天到过牛家,问骆二郎的娘子来着。这会儿,怎么跑得这么狼狈?”
“我看啊,八成是被骆二郎撵出来的,昨天来骚扰他家娘子,今天又来,换谁也不会高兴啊。”
“就是,他娘子长得还跟天仙似的,不得宝贝着?”
。骆家。骆瞻云扶着李贞儿进了卧房。骆父骆母带着骆三郎骆青梅,一早到地里去了,不在家。只有两老和几个小的孩子在。他们问刚才后院的吵闹声,骆瞻云只说一个过路人问不清路,在此胡搅蛮缠的,被他撵走了。老爷子没再问什么,忙别的去了。安抚好两老,骆瞻云走进了卧房,来看李贞儿。李贞儿坐在床边,眉尖紧皱,想着什么。骆瞻云将门关了,也走到床边来。他挪过房里唯一的椅子,坐到她的对面,“贞娘,刚才那人……”李贞儿看着骆瞻云,唇角浮了抹冷笑,“他是京城平昌伯的庶子,目前是户部巡官,五品官职,在本州府查去年所收田税一事,所任官职是个肥差,所到之处,官员们无不巴结讨好着他。”
骆瞻云目光幽沉,“有几个晚上,你喊过他的名字,韦季衡。”
李贞儿冷笑了声,“那是因为,我与他有仇,我要记着仇人的名字。”
“你们有何仇?”
骆瞻云望着李贞儿的脸,她的脸上,满是忧愁,眼神里浮着浓浓的怒火。她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恨不得要抓破。“我知道他干的一些恶事,他希望我死,你觉得,这是何仇?”
李贞儿冷笑道,“但我没死!”
骆瞻云看着她,“一连两次,他和他的仆人都找来了这里,你打算怎么做?”
李贞儿回望着他,“你会将我交出去吗?他会给你丰厚的报酬,可能,远远超过我欠你的一百两银子。”
“贞娘,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骆瞻云看着她,“咱俩认真说说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