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张然,大理寺的季大人有话要问你,还不起身拜见!&rdo;卜县令厉声喝道。
睡在糙席上的男子听见声音后,晃悠悠的坐起身,不发一语,表情麻木的看着牢房外的几人。
卜县令来气,刚想继续呵斥他几句,却被季白伸手阻止。
&ldo;卜大人,你下去忙吧,本官想单独问张然几句话。&rdo;
卜县令面上现出迟疑之色,但又不敢违拗季白,只得唯唯诺诺的带着手下人退出了牢房。
牢头将牢房的门打开,季白和萧政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ldo;张然,我二人是京城大理寺的官员。&rdo;季白说着,从衣袖中掏出自己的官牌给男子看,&ldo;现在四下无人,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和我们说。&rdo;
张然看见那块大理寺的官牌,眼中光芒乍现,但下一瞬却又恢复了黯淡。
&ldo;多谢大人的好意,但糙民没有任何冤屈,人的确是糙民杀的。&rdo;张然漠然道。
季白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即淡然一笑,&ldo;有人拿你的妻子威胁你,说你的妻子在他们的手上,如果不想她死,就老老实实的招供,是吗?&rdo;
张然脸上现出惊讶之色,转头看向季白,脱口而出道:&ldo;你怎么知道?&rdo;
季白笑而不语,萧政替他道:&ldo;他们是骗你的,你的妻子两次逃离他们的魔掌,她现在在长乐县的客栈里,我们已经派了人保护她,她现在很安全。&rdo;
季白又拿出一个手镯来,问张然,&ldo;你应当认识这个手镯吧,这是你妻子交于我们的信物。&rdo;
张然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那只手镯,顿时泪如泉涌,把手镯按在胸口放声痛哭起来。哭了片刻后,他连忙跪着爬到季白身前,磕头道:&ldo;大人,糙民冤枉,糙民没有杀人啊!求大人替糙民做主!&rdo;
&ldo;你先起来,和我们说一下案子的详情,我才好尽快展开调查。&rdo;季白温声说道。
张然点了点头,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开始诉说起他的遭遇来。
三个月前,张然夫妇为找寻丢失的儿子小虎来到长乐县,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小虎的消息。就在两人失望的想要离开长乐县去别的地方寻找时,却无意间看见小虎被一个中年男子拉着,进了一家茶楼里。
夫妇两人又惊又喜,虽然那个孩子的穿着打扮,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但小虎是他们的儿子,身为父母是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孩子的。两人跟着进了茶楼,见小虎和那个中年男子坐在二楼靠窗的桌子旁,中年男人还给小虎点了几盘不同的糕点,他对小虎的态度很是殷勤,像是仆人在伺候自己的主子。
张然夫妇走到两人面前,流着泪喊了儿子一声,小虎见是他们,顿时哭喊着叫爹娘,从椅子上跳下来就要朝张然夫妇跑过去,却被中年男子一把抱住,勒着腰不准他跑。张然上前抢夺儿子,在双方推搡的过程中,那中年男子脚下一个不稳,直直朝后栽去,后脑勺磕到了桌角上,当场晕了过去。不知是谁报了官,还未等张然反应过来,就被县衙的人给带走了,说他杀了人,小虎也被庞家的人给抱了回去。
听到这里,季白问:&ldo;那个中年男人是庞家的下人吗?&rdo;
张然回道:&ldo;是庞家的管家庞春。&rdo;
季白:&ldo;你刚才说,庞春被你推了一下,后脑勺撞到了桌角上,你认为他只是晕过去了,而不是死了,你怎么能确定这一点呢?&rdo;
张然:&ldo;他当时躺在地上,后脑勺上全是血,糙民当时吓坏了,以为自己失手杀了人,可是糙民伸手探过他的鼻息,他还有气,后来县衙的人将他抬走的时候,糙民分明看见他的手指头还动了几下。因此,糙民敢肯定,庞春当时只是晕了过去,而没有死。&rdo;
季白点了点头,对张然道:&ldo;我会尽力调查此事,你且在牢中耐心等些日子,待我查明真相,定会还你一个清白。&rdo;
张然哽咽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