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大部分村民度过了这个夜晚。
皇宫里,一身华丽紫袍的道士开坛做法,只见他手持一柄精致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同时摇动着手中的法铃。
随着他的动作,那法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铃”声响,仿佛能够穿透层层宫墙,直达九霄云外。
悠扬的铃声从风中传来,一道背负双剑的透明身影立在宫墙之上,林月静静地看着远方。
上面已经给了回复,说特派专员今日能到场,她在等待着。
凌晨回来,流民都缩着身子,她才发现天冷了。
想起那白衣男鬼,林月仿佛看到了元婴劫渡心魔时应有他的一份,不过是小小的心魔罢了,挥手即散。
他是忏悔了,是害怕了,是愿意改过自新了,看着很惨,但忏悔并不意味着他的过错可以被完全抹去。
至于其余两人,林月杀了大宗师,城主是凡人,便让凡人来断。
想起这两年抓鬼林月深有感触,那错杀的鬼誓要国王偿还,双双殉情赴死的情侣有人活了下来,易子而食的婴儿朝父母索命……
当当真正去断他人生死的时候,才发现案难断,人心难断。
无论怎么选,都有另一种可能更合适的选择,时不时在心头浮现,去做比较,对不对。
看包公断案时觉得他断得清,断得正,铁面无私,可当他铡了驻国大将军时不禁令观者停下来沉思。
案,一定要断得这么清吗?
与狄仁杰相比,他少了人情世故。
林月再看了看业务规则,抓鬼就行,没那么麻烦。
皇宫里,沉重的脚步声从四方响起,手持战戟黄甲士兵将那道镇定紫袍道长团团包围。
“请陛下诛杀妖道!”
“太子,丞相,你们想干嘛!”
皇帝站了起来,愤怒指着跪在面前的满朝文武百官。
那紫袍道长却镇定自若,睥了太子一眼,朝皇上道:“陛下,贫道一心为国为民,请陛下明鉴!”
太子道:“父皇,这妖道妖言惑众,根本就是个骗子。”
丞相道:“陛下,如今国内民不聊生,戊北已经下了雪,军粮紧缺,将士们没有御寒保暖的衣物,若再不退兵,恐怕我乾安国将士就冻死在外了。”
“微臣知晓陛下建功立业之心,养精蓄锐再北伐不迟。”
“反了!你们丝毫不把孤放眼里!”
皇帝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身子摇晃,身旁的贵妇连忙上前搀扶,顺着气道:“陛下!消消气,莫气坏了身子。”
皇帝垂头看着已过古稀的丞相,激动得指着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