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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第1页）

&ldo;即便要争夺，也该先定本性，方得一路无愧本心。主子娘娘，孩子们的父亲，就一直是这样的人。&rdo;

皇帝一直是这样的人。

皇后不禁有些恍惚，对于她而语，&ldo;皇帝&rdo;这个称谓，就像是一个固化的壳子，里面包裹着冷漠，多疑，无情的帝王心术。若把这一层壳子揭掉……

贺庞……

贺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相处十多年了，要她说出来，她竟无法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再转念一想，她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好像，也只是一层刻着&ldo;敬修内则&rdo;的壳子。里面包裹着端庄，仁善，还有无用的恭敬顺从……除此之外，没有剩下一点点鲜活的东西。

&ldo;呵呵……我好恨，好恨……&rdo;

恨谁呢。

话一出口，她莫名地愣怔住了。

恨皇帝，没有道理，恨太后和自己族人吗？她又恨不起来。恨王疏月？呵，恨了又能有什么用呢。这一时之间，五脏俱废，她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来从头到尾，扛着那四个光辉灿烂的题字，护着身为皇后的体面尊荣，最后竟活得荒唐地连去恨谁都不知道。

辛辣的眼泪呛入口鼻之中。

剧烈的咳嗽，使她将胃中仅剩的一些胆水都呕了出来。

明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传话的小太监在门口打了个千，&ldo;主子娘娘，太医院给主子娘娘您送药来了。您趁着热喝了吧……&rdo;

&ldo;滚出去，本宫不喝……&rdo;

那太监直起身：&ldo;求娘娘心疼心疼奴才们，奴才们也是办差。&rdo;

皇后喘息着，绝望得闭上眼睛。那药的气息散进来，苦而发酸。

王疏月侧身从地罩后走出来，道：&ldo;这会儿还不到酉时，你们急什么，让娘娘歇会儿。&rdo;

那太监一惊，忙行礼仪道：&ldo;哟，贵主儿在啊，奴才们眼拙。&rdo;

说完，他又朝里看了一眼，恭道：&ldo;贵主儿，您略往明间里坐坐，奴才们好服侍主子娘娘服药。&rdo;

&ldo;我在便不可吗？&rdo;

&ldo;不是，贵主儿，这药着实苦，主子娘娘这几日精力也不济了，服药食难免有些折腾，奴才们怕您沾染上什么……万岁爷要怪罪。&rdo;

这话听得王疏月十分难受。言语尚算尊重，背后却满是墙倒人推的苍凉。

&ldo;你出去吧……&rdo;

背后突然传来那疲倦至极的声音。

&ldo;我……让你来，原本是想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他也绝不会把嫡妻的位置给你，你的儿子，永远不可能登上帝位，你这一生，永远都只能妾室。呵呵……我以为我把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你却跟我说……你从来不懂什么是争……哈……你这么说，我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我不但伤不了你，甚至还让你看见我如此不堪的模样……&rdo;

她说着，抬起手，向外指去：&ldo;你走吧……走……&rdo;

王疏月无言以对，也不忍再呆在这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