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莫非你也是?”陈于同看了一眼眼前的吊坠,将黄润雨的手重新攥回掌心。“我不是,听您口音应该是h市人,这个吊坠,看上去是在和鸣寺求的?”黄润雨闻言心落了几拍,隔了几秒,心脏后知后觉慌乱的跳动着。他抿着唇看着陈于同,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和鸣寺离黄润雨老家十几公里。开车的话需要二十分钟,黄润雨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那里的主持和姥爷是旧相识。和鸣寺山顶有一棵桂花树,金灿灿的,风一吹就落了满地。思绪随着主人慌乱的思绪越飘越远,在视线落在两人双手相握的那刻,黄润雨心猛然顿了一下。陈于同真的去过。“哎,小伙子你这都知道,这吊坠开过光的陪了我好多年啦,当年我家里人给我求的,好像听说前几年和鸣寺被拆了,可惜啊……”司机望着吊坠想到了过去的往事,说到和鸣寺被拆时深深的叹了口气。陈于同沉默一会后应了一声。“听你口音有点像本地人,怎么还知道和鸣寺呢?”司机拐进了另一个路口,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从前方传来。感受到掌心里他的指尖颤抖,陈于同眼眸微微一沉,在到达终点的最后一段路程突然开口说道。“追了好久的男朋友不见了。”车子停在路边,司机按响了开门锁,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陈于同认真的神色,话到嘴边却换了一个问题。“啊……那个什么……和鸣寺很少求姻缘啊……小伙子,你现在找到了吗?”“找到了。”不大不小的声音从陈于同身侧传来,沉默了一路的黄润雨看着陈于同投过来的视线,声音倏地变得异常坚定。“他找到了。”--------------------这次不是偷亲握了一晚上的手终于在两人一前一后下车时松开,陈于同从后备箱拿下了行李,轮子在小巷里滑动着打破了寂静。黄润雨率先走在前面,昏黄的路灯照在斑驳的水泥地上,今晚喝的酒已经在刚刚消失殆尽,此刻只剩下一丝迷茫和混乱。他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意味着什么,也未曾掩饰自己的心意。可心中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欣喜,一股不安却不请而来。黄润雨轻声叹了一口气,在巷子尽头看到隔壁楼前未燃尽的蜡烛和香,脚步停顿了一下。火光逐渐微弱,黄润雨看着烛火突然想到了为姥爷守灵的那几天,远离尘嚣的香筵,一夜燃尽的白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迷茫和混乱从何而来。“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将黄润雨从思绪里拉了回来,陈于同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侧。似乎看出他的不安,陈于同细细的看了他一眼后小声叹了一口气。g市的深夜有点凉,陈于同腾出手触碰着黄润雨的脸,两人所在的位置恰好没有灯,黄润雨只能借着月色看着他的脸。陈于同的睫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长,多日未见,他似乎瘦了些,本就棱角分明的脸侧在朦胧的夜色里更显凌厉。眉眼间的疲惫依旧醒目,但眼眸里温柔由尔甚之。黄润雨盯着他的双眼没有说话,压抑许久的情绪在他靠近的一刹那突然有了宣泄的出口。陈于同带着笑摊开了怀里的衣服,他重新给黄润雨披上,顺着衣袖向下重新的握紧了黄润雨的手掌。“怎么不开心了?”刻意放轻的男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贴近耳畔的呼吸声在此刻也放大了不少,他冰冷的手掌被陈于同握紧了,渐渐的被暖和起来。黄润雨抬头并不急着回答,他看向陈于同的眼睛,那里除了路灯,唯一的身影只有自己。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离开他,那陈于同呢?会是例外吗?想到这黄润雨抿着唇叹了一口气,他嗅着眼前人身上传来的气味,逐渐变暖的温度让他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在陈于同的目光下,黄润雨轻轻用指尖碰了碰他的掌心。“我把你的工作彻底弄砸了。”小声的,还有些不算太愧疚的语气从黄润雨嘴里说了出来。陈于同先是一愣,随后松下紧绷许久的身体牵着黄润雨的手靠在了墙上。后背硌在凹凸不平的墙体上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不是梦境。“不怪你。”陈于同看着路灯下两人被照亮的双手,他的目光微闪淡淡地笑了一声试探道。“我还以为你因为和鸣寺的事不开心。”黄润雨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被这一句话搅得再度失了频率,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在车上说的那句话有多失分寸,平时再怎么占陈于同便宜,也都是在人背后才敢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