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在这个时候自请差事,不过是为了讨父皇的欢心,但这个差事又过于棘手,还指不定什么时日才能回来,说不定要得不偿失。”“那个这般想了?”秦亦进屋坐在他对面,自己倒了杯茶说,“就算别个这般想,难道我还不知道殿下嘛?要我说,您先是存了眷顾百姓之心,而且现在看江南的局势,绝不仅仅是流民这般简单,除了牵扯各级官员、各大世家的势力,说不定还要扯进去天虞的问题,目前朝中也只有殿下的身份才能压制的住。另一方面,江南道府的官员基本都是云相大人的门生,也只有殿下能够不偏不倚的处置。”尉迟晞叹了口气道:“秦亦,还是你最了解我。”“殿下,其实您没必要太在意旁人的看法,即便大家都觉得您是讨好圣上又如何,为百姓做了实事,为我朝解决了忧患,便是正途。固守君子之道的,不过是迂腐之徒,只要目的是正确有益的,行事问心无愧,又何必太过于在意手段。”“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人活在世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约束。不过若真的做到你所言的程度,倒也不失为能臣干吏。”听了这话秦亦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笨死了,尉迟晞的目标是皇位,自然要介意舆论影响,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这些舆论会对顺康帝造成怎么样的影响。所以她也忙笑着道:“那秦亦日后便给殿下做这样一个官儿,替殿下分忧。”“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奉承拍马了?”尉迟晞斜她一眼,嘴角却已经噙了笑意。“小的可是真心实意地说话,殿下怎么能这般说我。”秦亦假意做出个恼怒的表情。尉迟晞终于被哄得展开了紧锁的眉头,笑着道:“还记得你加冠之礼南下的行程急切,但由于要调兵调粮,还有几日准备的时日,所以云沛鑫急忙找人筮日,替秦亦准备冠礼,也幸好之前早已经命下人准备,所以事事都安排得极其妥当。因为顺康帝对秦亦的亲热态度,再加上尉迟晞作为宾客出席冠礼,让朝中众大臣对秦亦的冠礼趋之若鹜,各种贵重礼品跟不要钱似的送向秦府,而相府内也是宾客盈门,络绎不绝。虽然云相说因为南下之事紧急,所以一些有余地的步骤都尽量从简,但还是把秦亦折腾的要死要活。头一天先斋戒沐浴,第二日起来后便先是祭拜,而后辰时开始正礼,宾客已经全部落座,下人们鱼贯而入,将所用的器具按照方位摆放妥当,秦亦身着童子服跪坐在席子正中,云沛鑫上前为她绾发,加缁布冠。赞者在一旁唱喏:“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以介毕福。”而后秦亦起身拜谢宾客,进屋换了深衣,重新出来再加皮弁冠,赞者唱喏:“吉月令辰,乃申尔服。谨尔威仪,淑顺尔德。眉寿永年,享受胡福。”再次入内换了襴衫,出来加爵弁冠,赞者唱喏:“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最后入内换公服,收拾妥当后出来拜谢四方宾客、拜宗族、拜亲友。云沛鑫给她取表字谨之,秦亦再次拜谢,至此已经大半日过去,而后便是大宴宾客,一直到天黑时分才告一段落。秦亦回家后“哎呦”一声就趴在床上,捶着后腰直叫唤累死了。桑布笑着上前给她揉着腰道:“瞧你这点儿出息,这已经是简略过许多程序的,要不然你得斋戒七日,到时候你还不更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