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呵,我的肺,呼啦呼啦扯风箱,每次咳嗽都需要忍受肋间巨痛,我能感觉我的呼吸,炙热,干燥,每颗泪,没滚落枕间已经被面颊吸干。渴,我张着嘴,如同困在水坑的鱼。
妈妈呵,手机静静地睡在床头柜上,可是,…
您已欠费停机!
我没死,如果人那么容易死,就不会有千古艰难唯一死的话。
我饿,狼吞虎咽吃面包,上面长了几块青灰色的斑,掰掉继续吃。
吃完我打着干嗝,拉好被子和上面杂七杂八的衣物,睡了。
再睡醒的时候,我终于有力气爬起来。梳通头发,我拿矿泉水瓶去打水。回来时,在狭窄漆黑的通道上我被人撞了,水瓶骨碌碌掉下去。
“DUE。”我轻声骂,慢慢挪过去捡。
有只脚抢在我前面,踩在水瓶上,那么一辗,劣质的塑料瓶破掉,水汩汩流出来。
我愣住,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多么像那塑料瓶,经不起轻轻一脚,破了烂了。而无情的脚,明明知道它薄弱得经不起任何外力,却仍不肯放过,反正花不了他多少力气。
我抬头,对方庞大的黑影,把整个我笼罩其中。
我跳起来,我踢我捶我咬,我骂我哭我吐口水。
等对方狼狈地把一个近于半疯的女人从身上掳下来,他和我,已经同样精疲力竭。
“疯子。”他半坐在地上,靠着墙,喃喃说。
“我DUE你。”我整个倒在地上,喃喃骂。
他比我先恢复,起身,俯向我,伸出一只手,“起来吧。”
我看见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我记忆力很好,当我做销售时,我记得每个客户的名字、生日和爱好。
“大蜘蛛。”我喃喃道。
那只张牙舞爪的大蜘蛛,纹在胸口的黑色大蜘蛛,把酒醉的我丢在酒店的臭男人。
他没听清楚,凑近我,“你说什么?”
唾!
我唾他满面花。
他提起脚。
你踩啊我让你踩有本事踩死我不要偿命。
躺在地上的我,奄奄一息,剩胸口半截气。
他审度后觉得交易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