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的药方,初十刚刚看过,她伸手接过药碗,“我来吧。”
药童对着冷冰冰没有丝毫表情的人有些害怕,犹犹豫豫地没有交出去。
念一见状弯下腰,“我们是秦王的贴身随侍,给我们吧。”
初十直接伸手,将那碗汤药端起,一手取了一旁的勺子,将汤药盛起来,尝了一口,随后立即吐在了地上。
念一立刻将那药童控制住,惊疑不定地看着初十,“有毒?”
初十是松明的徒弟,对各类毒药的味道都十分敏感。
“不是,多了一味药,高烧之人,再服下去,不光不会退烧,反而会持续高烧……”
许轶闻言脸色顿时铁青,皇太女和太女夫更是吓得站了起来。
“找太医来!”
“不行,宫中人多眼杂,不安全……”
“控制所有内侍,去找……”
陈允忽然走了进来,“皇上听说了秦王昏倒的消息,说,请秦王回府医治,在身体没好,没想知道错之前,不许出府。”
太女夫闻言脱口而出,“这如何使得!小七还在发着烧,不能受风啊!”
陈允垂着头,“还请,秦王移驾,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太女夫咬着牙,险些就要说出大逆不道之词。
许轶却出奇的平静,“知道了。”
他亲自将凌昭用兜帽和大氅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再将人抱上,一出侧殿门,天色阴冷,积雪已经成冰。
许轶和凌昭进了马车,念一和初十彼此看了一眼,正在犹豫之际,听得马车里头传来坚定的声音,“初十和癸六留下,一会儿姚蕴,会来彻查此事。”
赤羽卫办案,只要得了当头两位的允许,就能深入宫禁之中。
皇太女点了点头,“我会让赤羽卫接手。”
马车平缓地驶在宫道之上,厚重的毛毡门帘之内,蜷缩在皮毛大氅之中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老娘安排的车还挺宽敞。”
许轶眉头都没动一下,“什么时候醒的?”
“被你焐得要背过气去了,所以醒了。”
凌昭笑吟吟地开口,只是眼睛依旧还是半睁半阖着——她太困了。
“你还烧着呢。”许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
可凌昭和许轶做了一年的夫妻,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人是生气了。
“生气了?别气了,我接下来,要歇好一阵子呢,一直在秦王府陪你,你不开心?”
许轶冷笑,“我真是开心的要死掉了。”
修长的手费力地挤出将她裹得如同蚕蛹一般的大氅之内,顺利地抓住了许轶温热的手。
“那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好难受的。”
凌昭的声音有些干涩绵软,落在许轶耳朵里,却滚烫又窝心。
他转过头,狭长的凤眼一片通红,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凌昭,你是不是就仗着我太喜欢你了,不能拿你怎么样?”
他一面说着,还是倾身过去,将那圆滚滚的蚕蛹抱进了怀里。
“我真的要气死了你知不知道,答应过我的,你全忘了。”
许轶声音嘶哑,含着刻骨的愤怒,又好像是带泪的爱意。
“我知道,但我必须要做。”
凌昭轻轻用脸颊蹭了蹭许轶,像是做错事了之后过来安慰主人的猫。
不过是一点伤痛而已,但她退的这一步,是整个棋局的,真正开始。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