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国傩,秦王悦神,太子祭祀,本是一段佳话。
可谁知仪式结束之后异变陡生,混迹在人群之中的刺客行刺秦王,虽然刺杀失败,所有刺客皆已伏诛,可终究给这场大傩仪蒙上了一层血腥祸乱的味道。
消息传至宫中,皇帝脸色顿时阴了下来,直到那个带着彩色面具玄衣朱裳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莫要担心,宫中和民间邪祟都已被吾等神官尽数被绞杀填埋。”
那人故意粗着嗓子,音调抑扬顿挫,宛若颂歌。
原本脸上还阴云密布的皇帝立刻眉开眼笑,“皮猴儿,怎么不换了衣服过来?”
凌昭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掀开,露出一张笑容灿烂的脸,意气风发,原本有些灰扑扑的衣裳都跟着鲜亮起来。
四下传来了小声的吸气声,七皇女容貌本就绝艳,如今与那华丽古怪的傩仪面具相称,更是容光摄人。
许轶见凌昭通体完好,一直提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
“母皇,刚刚可不是我说的,是方相氏说的,邪祟都已被驱除,来年定然风调雨顺,四海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仓廪富足。”
皇帝听了更加开心,冲凌昭招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并直言秦王有先祖遗风。
秦王轻而易举地哄好了因为出了意外心情不佳的皇帝,之后一整日,就连夜间皇家的守岁酒席都被安排坐在了皇帝下手,太女居右,凌昭居左。
席间赐膳两道,与太女同等,荣宠非常。
席间,酒过三巡,皇帝端着酒杯,看着凌宸和凌昭,更是说出了吾与元君之二女,生来为凰,可保大周盛世百年之言。
皇太女和秦王当即下跪谢礼,直言生来愚钝,得此评价,属实惭愧,愿为大周和母皇,奉献一生。
宴席之上自然也少不了歌舞杂剧表演。
凌昭兴致缺缺,只顾给许轶夹菜。
冬日里宴席之上的饭菜大多图吉祥好看,能吃的倒是没几个,热菜一直保温难免软烂不堪入口。
“还饿吗?我让小厨房炖了你最喜欢的鸡汤,回去撕了肉下细面吃。”
许轶看着凌昭的目光在桌上扫荡,凑到她耳旁轻声开口道。
“还好,也没有那么饿,就是无聊得紧。”凌昭拽了拽许轶的袖子。
“我们回去也没有事干,在这里看看节目不是挺好?就当春节联欢晚会了。”许轶安慰她,顺便夹了一筷子蟹粉酥到她碗中。
凌昭撑着头,歪头看他,眉眼弯弯,笑容轻佻暧昧,“谁说我们回去没事干了?”
许轶愕然,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周遭的人。
“看什么,没人会听见的。”她直起身体,笑容明媚,“再说,本王说的话,有哪里有问题吗?”
许轶发现凌昭这人婚前婚后玩去哪不同了,从前自己故意暧昧模糊的话语她也变得信手拈来,不光撩人,还能在撩完人之后,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不过,一会儿有个好东西给你看。”她冲许轶挤挤眼睛。
许轶一怔,“什么好东西?”
但很快,许轶就知道凌昭说的好东西是什么了。
宫中守岁宴会,常有烟花晚会。
今年的烟花观赏点却不在高楼城墙之上,而是金明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