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白彦献词之后,陆续又有了不少勋贵家的小郎君出来献艺,就太女正君都出席亲手为元君画了一幅贺寿图。
顾夫郎紧跟着站起身,先祝了酒,又看向了太女正君笑道,“连太女正君都出来献艺了,臣夫倒是好奇,这未来的秦王正君,可有准备什么才艺。”
凌昭眉梢一挑,斜睨了过去,“顾夫郎知道我父君为什么都五十二岁还风采依旧俊美无俦吗?因为他从来不管毫无必要的闲事。”
顾夫郎脸色青白交加,一晚上在秦王身上吃了三次亏,就算是佛祖都要忍不住破戒了。
凌昭歪着头,明艳的脸上是有恃无恐的张狂。
元君轻哧了一句,“阿昭,喝多了吧,满嘴胡吣。”
凌昭站起身,敷衍地拱手,“儿臣失礼了。”
皇帝笑道,“你年纪小,莫要再多喝酒了。”
她轻描淡写地转了口风,再也没有让顾夫郎有机会提起先头说的事。
凌昭趁机离了席,只说出去散散酒气。
她一身红衣显眼无比,走到末席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许家所在的席位。
许轶低头四平八稳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父亲的碗中,等了一会,转头看向了白公公,“我想出去更衣。”
白公公点了点头,“奴随您去。”
林氏忍不住看了一眼许轶,他甚至没有和自己请示一下,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儿子已经不再听自己的话,有了自己的主见了。
似乎是从去京中选秀之后,再见到儿子,他已经不再是从前老实木讷的儿子,不光平日的言行举止,通身的气质都像是换了一个人。
就在他要起身之时,许珍忽然诶呀一声,失手将酒盏推到,清澈的酒液尽数洒在了许轶的白袍之上,很快洇开了一大片。
许轶眉头蹙起来,这是凌昭最喜欢他穿的一件衣服。
“对不起啊哥哥,我就是一时不小心,你不会怪我的对吧?”许珍无辜地看着许轶。
他双眼皮过于宽厚,使得皮囊显得有些笨拙,稍有松懈会显得愚蠢。
许轶提起嘴角,“无妨,只是这身衣裳是宫中特制,弟弟若是落下一个损毁御赐之物的名声,可怎么好呢?”
他冷淡地起身,白公公不动声色地挡在他身前,“小郎君莫急,殿下为您在后殿备下了更换的衣物。”
许轶走出集英殿之后目光就在四下搜寻,冷不丁听到白公公声音平稳低沉,“殿下幼时很喜欢去集英殿后头的灵光池喂鱼。”
少年想到了他们穿越过后相认的那一天的对话,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
白公公这是在暗示凌昭会在灵光池等她,宫里头的,还真都是人精。
他进了偏殿,时值暮春,他只穿了三层,倒是连里衣都给浇透了。
刚刚褪下外面两层,两人就听到了推门的动静。
“谁!”白公公疾声喝道。
幸好还有屏风遮挡,要不然此刻许轶更是难堪,他匆忙捞起新的衣服以军训一般的速度飞速披上。
外面却又多了些脚步声,接着是拳脚交接的声音。
许轶惊疑不定地和白公公对视了一眼,却听得一熟悉女声,尾音轻软拖沓,声线慵懒散漫,说出的话却格外嚣张,“敢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你想怎么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