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七月七日亦有七夕乞巧习俗。
凌昭从军营练完长枪回来的时候就被人从背后蒙住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那人嗓音掐着,古怪又细声细气的。
她抬手,握住那双不能再熟悉的手,故意逗他,“啊,是谁呢,我猜猜啊,这手这么粗糙……那肯定是……”
“许……凝吧?”
凌昭掌心之下的骨节骤然狰狞起来,她心中暗笑。
“你最好给我想好了再回答。”
“全天下,除了你,都没有人敢碰我,阿轶,玩够了吗?”
许轶却不肯松手,“那不行,你还是没有喊出我的名字,你输了。”
凌昭只好乖顺地配合,“我输了,然后呢?”
“你要陪我去看河灯。”青年说这话时还有些别扭。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兰州放河灯?”凌昭握着许轶的手一僵,大脑飞速开始运转起来,可许轶的生日,是在十月里啊。
许轶泄了气,慢慢将手放下来,声音沉闷,“今日是七夕。”
凌昭不爱花,更不爱任何首饰,更不爱看风景,只有每年夏日一定要去看海,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逗她开心的,黄河和海,大约也大差不差。
谁知这人全然忘了今日什么日子。
“啊,七夕快乐。”凌昭转身,她倒是没想到许轶居然记着这个。
“只有七夕快乐?”许轶努力控制着表情,还是泄露了一丝委屈。
男子音调一贯冷清,此刻尾音下降,虽然是问句,凌昭却依然听出了其中的灰心丧气。
“送你个好消息,”她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高星烨托姚蕴带给你的。”
许轶虽然依旧丧气,还是被她话中透露出的消息想所吸引。
“那小子,拖托姚蕴带给我信?”他接过那封信,“他俩这就成了?”
信纸被展开,青年秀致的凤眼逐渐睁大,声音陡然拔高,“凌昭!?”
红衣女子歪着头,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惊讶到无以复加的模样,咧开嘴,笑得玩世不恭。
“看来成了,只是成的不是他们两个。”
“阿烨说皇帝应允了西北军征兵不限男女,单设男兵营,他想要问问是不是真的,想偷偷来西北投军,你怎么说服皇帝的?明明……”许轶瞪大了眼睛。
“门槛心理。”凌昭眨眨眼睛,“我只是向皇帝提出了西北军设男兵营,说了西北四大世家的男子于军中甚有威望,已有为将之资,我想你将门出身,当个偏将压一压西北武将世家不是很好?”
“皇帝怎么可能同意我一个秦王夫为将?”许轶挑了挑眉,“你是故意为我请封的。”
“西北军已有男子,却都是西北世家四大姓的人,颇有根基,引入毫无背景的平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凌昭笑着,“只要开了个口子日后完善律例,总会有……”
她没有说下去,但许轶懂了。
大周男子习惯性地听从命令,加上孕育过多子嗣会缩短男子的寿命,故而男子不上战场是为了让男子在适合孕育的年龄为大周创造更多的人口。
在古代战争中,人口繁盛也意味着国力的强大。
人力资源也就意味着大周男子更多地是作为生育机器的存在。
文官权力大过武官,礼教严苛,反而对男子约束更为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