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没说,光对视上季南书便红了脸,涨的耳膜嗡嗡作响,硬生生将眼珠子从白生生肌肤上挪开,双手背在身后无意识搅动,“我打扰到您休息了吗?”
白云溪睫毛颤了颤,白藕似的胳膊搭在门扶手上,“有什么事?”
“我,我想洗澡,但不会用浴缸,就想……”说到后面季南书声音越来越小,抿着唇傻乎乎站在原地。
“等我一下。”白云溪抬眸看了他一眼,回屋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应该是跟睡衣一套,颜色和材质都是一样的。
光滑的绸制料子在电灯下流光溢彩,走动间波光粼粼,季南书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后头,眼睛四处乱瞟唯独不敢看向前方的白云溪。
明明浴室很大,此时只站了两个人,季南书便觉得拥挤的喘不上气,活脱脱快要溺水消耗完氧气的鱼。
白云溪弯腰扭动浴缸旋钮,哗啦啦水声回荡在浴室,“这儿是控制花洒和水龙头,往左是热水,往右是冷水,根据自己需要调节温度。”
季南书眼睛不受控制黏在白云溪腰上,听闻说话视线慌乱挪开。
这人腰怎么那么细,好似一只手就能握住,耍长枪能抡得动吗?恐怕翻跟头都得担心扭着吧。
白云溪拢着外衣,一根手指抵着傻愣愣堵在浴室门口的季南书,“床头有铃,有事情按那个,会有家仆来的。”
季南书连忙往旁边让开位置,水柱击打浴缸遮盖了砰砰直跳的心脏。
没抓住一闪而过的念头,季南书懊恼地挠了挠脑袋,到嘴边的谢谢忘记说出口,眼巴巴盯着白云溪离开。
偏热的水盖过胸口,季南书躺在滑溜的浴缸内,交叠的胳膊搭在边缘,热气熏得小脸红扑扑,扭头就能看见镜中满眼含春的神态。
闭上眼浮现全是白云溪身影,她的锁骨下有一颗不起眼的红痣,白皮一衬带着私密的暧昧。
整个北平的人恐怕也不会知道,看似不好接触冷淡的六小姐,私下还挺温柔的。
咕噜咕噜,季南书半张脸沉入水下吐着泡泡,湿润的睫毛遮盖住眸中变幻莫测的心绪。
主卧要比侧卧大的多,更像是个小型住宅,墙壁上挂满淘来的名家画作,大胆开放的油画每一笔触都在描绘恰到好处的人体曲线,张扬明艳,色彩浓烈。
落地书架上摆满了各种译本书籍,前方是宽大的红木写字台。
白云溪半坐在桌上,歪头肩膀夹着电话听筒,银制西洋火机点燃红唇衔着的女士香烟,语气淡淡道,“继续说。”
花慈楼的长租包房内,红纱裹着房梁一圈圈垂下,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灯芯已灭,只剩下袅袅青烟残存。
打扫的小丫鬟不敢多往层层帘子遮住的床上看,低头收拾桌上残羹冷饭,胳膊肘不小心碰倒了悬在桌边摇摇欲坠的酒杯,碎裂声吓地直哆嗦。
“谁啊?”
懒洋洋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从帘后传来,尚文宫一把拽开乱七八糟遮挡视线的床帘,揉着宿醉直犯疼的额角,眼眶红彤彤瞧着一夜没睡好。
小丫鬟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不知所措。有姐姐说住在这间房里的是大户人家小姐,来打扫时一定不能逾越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