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把时间篡改了呢?”“就你联想真丰富。”依旧嘴硬的凌修远老早就想去试一试的,只是不敢。事实就摆在那里,出来的结果无非也是自取其辱。“其实那孩子和我挺有缘的,我们同天生日。”他自嘲的笑着,心里袭来如潮般的痛。顾思郁一如往常的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但凌修远听了徐卓宇的建议,发扬许三多精神,不抛弃不放弃。不接电话,那么就发短信。好了,不回也没关系。每天照发两次,内容也不暧昧,就是问问好,说说每天生活工作的事情,简短扼要。顾思郁完全选择忽视,她很忙。休假那天,她去试了镜,效果还可以。顾恒之很满意,为她调了一周的假期,然后去香山、长城、老胡同取景。顾恒之说,北京的秋天很美,也很短暂。必须抓紧时间。她穿着白衣长裙走在香山的晨曦雾霭中,着碧色旗袍漫步于古长城的崎岖蜿蜒里,和同样穿着白衬黑裤的男孩牵手穿梭于古老的胡同巷尾……顾思郁知道她在演绎一段真实发生过的故事,那些场景在幼时的记忆里就曾听说。今天由她将一切重现,是有人把过去没有忘怀?还是拿出故意炒作?那色泽通透的手镯,那不规则设计的玉兔耳坠右边的呆萌可爱左边的灵动如生,还有胸前的项链坠子两个憨态可掬相偎相依的兔子,是雕刻师的非凡造诣?还是出品者的无限向往?顾思郁望着件件玉饰呆呆出神。“顾小姐,你这萌态跟这套玉饰的兔子很配。”于跃天走到她身边坐下。顾思郁浅笑,萌字再与她无关,她刚刚只是神游而已。“想不到,顾小姐很有做演员的潜质。”作为宣传的微电影于今天正式杀青了。“于先生夸奖了。”顾思郁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当导演给她看了剧本后,心里只是想着外婆了。少女时的外婆幸福快乐,她没有多想,只是顺应心声的缅怀了从前的外婆而已。“又谦虚了吧?这部短片刚传到郁老手里,那边他的助理就来电话说郁老非常满意。”“郁老?”顾思郁莫名的心窒了一下。“郁老就是顾事的老板,他长年定居在新加坡,每年会回国参加钰璟集团的年会……”于跃天突然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他顿了一下。“到时你会在年会上见到郁老的。”“是吗?”集团年会,是高层人士的聚会,顾思郁没想过要认识谁。“肯定的。”于跃天抬手看看时间,“顾小姐卸妆后一起和同事们去酒吧,庆祝我们宣传片的前期工作顺利结束好吗?”“谢谢,我就不去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她要回去陪小树。三点,顾思郁匆匆从摄影棚出来。去接小树放学。这周赶着出外景,都是范怡接送小树上学。那天范怡一听说她接下这个工作,替她高兴了好久。为了表示全力支持,包揽了小树的一切事务。但今早例外了,顾思郁早早地起床为小树煮了一碗面条还卧了一颗精致饱满的荷包蛋。小时候外婆就是这样为她准备的,到小树她也年年这样准备着。小树快乐地吃完面条连着汤水也喝干净,舔着小嘴问,妈妈每天都可以这样吃吗?范怡瞟了一眼,想说生日才这样!被顾思郁制止了。还好今天收工早,她可以带小树出去逛逛。为了赶时间,顾思郁伸手拦了一辆出租。上车不久电话就响起。“思郁,小树被凌修远接走了……”接走了,他要干什么?“他没有接送卡,怎么接走的?”顾思郁的心提了起来。范怡气喘吁吁,像是在边走边说。今天小树在自由活动时,不小心被小朋友撞倒在地。哪知小树倒地时,地上正有一堆积木,积木棱角的触碰让小树的额头起了一块大包。孩子勇敢,没有叫唤,但眼泪却是大颗大颗地掉出来。老师也很紧张,让校医涂了药后赶紧联系家长。顾思郁的手机又关机了,恰巧园长路过,于是给凌修远打了电话。凌修远接走小树后给范怡打电话,让她转告顾思郁。门虚掩着,凌修远的办公室异常的安静,隐约可以听到电脑主机的轰鸣声。顾思郁推开门走进去,小树穿着袜子斜倚在办公椅上,正聚精会神的玩着手机游戏。“小树?”顾思郁双手捧着儿子的头仔细看他的额头,上面透着药水的味道,还好包块不大,但心还是狠狠的疼了一下。“怎么样?还痛吗?”小树眯笑着摇头。“妈妈不痛了,凌叔叔跟我涂了药膏的,有两瓶。还有吃的药都放在书包里了。”小树放下手机又说:“凌叔叔说,外用的药膏早晚各涂一次,内服的药一天三次饭后吃。”小树记忆力好,凌修远说一次他全部记了下来。顾思郁看看放在一旁的书包又回头看小树没穿鞋子的脚,皱了皱眉。小树见妈妈皱眉,知道那是她生气的表现。“妈妈我刚睡醒,凌叔叔要给我穿鞋的,有人找他,他就出去了。凌叔叔让我玩一会儿游戏等他回来又穿。”小树是中午后被凌修远接过来的,想必是他让小树睡的午觉。顾思郁左右看看。“妈妈你找鞋子吗?在里面。”小树指了指里间的一道门。顾思郁顺着走过去,那可能是医生的值班休息室吧?她迟疑了一下,敲了敲门,确认里面没人,她走了过去。休息室很小,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一件便服。小小的房间很整洁,是医生都爱干净吧!所以桌子上堆放的零食还有掀开的被子就显得很突兀。顾思郁把被盖折叠整齐,开始收拾桌上的零食,好多食物都拆了封,很少吃零食的小树可能是想尝尝不同的口味的东西,她摇头轻叹,将食品收到超市购物袋里。当她提起床边小树的鞋子正欲出门,就听到外间的说话声,顾思郁一惊,僵僵的地站着,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她侧身在门后,那个位置她可以看见外面,但外面的人却看不见她。她拍拍胸脯吁口气。凌修远把手上的病历放在桌子上,“病人低烧,是术后的正常反应,我开点药让他服下,服药后二至三小时体温会逐渐恢复正常。如果还有其他不适一定要告知值班医生。”他边说边自然的抱起小树,然后自己坐下后将小树放在他的腿上。小树将头靠在他胸前,双手还不停的玩游戏。凌修远很享受的地抚了下小树的头发,另一只手打开电脑调出病人的档案开始开处方。那一副场景,顾思郁一览无遗。是血缘亲情让他们配合默契吗?两人手里各自忙碌,旁边病人家属看了,笑着说:“凌医生,看不出你还是位称职的奶爸哦!”凌修远笑笑,算是默认。这时怀里的小树像是发现什么一样,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动来动去。“小树乖,等下我给你穿鞋。”“妈妈?妈妈在跟我找鞋子。”小树发现妈妈不在好半天了。“妈妈……”听到喊声,顾思郁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四双眼睛齐刷刷的过来,顾思郁脸倏的红了。“来,把孩子抱过去,跟他把鞋穿上。”凌修远将小树举起,动作熟练,声音轻柔,任谁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狼狈的顾思郁接过小树,把他抱到休息室去。病人家属还好,只是那护士,一脸的好奇和探究,让顾思郁浑身不自在。她将小树的鞋穿好后,静静的蹲在旁边,直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才牵起小树准备离开。母子俩是飞出去的吗?凌修远换了衣服来到电梯口时已没了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