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不再有挨饿受冻者,大多人家现今手上都有余钱,修房子啊、做新衣新鞋啊、娶媳妇啊、嫁女儿啊,村子里经常热热闹闹的,村民们个个都笑口常开,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偶尔村民们在茶余饭后聚在一起闲聊时,有些老一辈的想想过去再看看现在,都会感叹从没想过能过上今天这样的好日子,然后不知不觉就会有人说这一切都是伍家和伍青灵所带来的福气,他们全是沾了福啊。
伍青灵从张小小那里听说了村民如今对她的看法后,也只是笑了笑没当回事。现今的她注意力全放在自个儿的肚子上,因为她的预产期就快到了。
伍青灵很紧张,虽然她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但却是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只有两个稳婆帮她接生啊,她能不紧张吗?
感觉到她的紧张与不安,楼沧溟这几天哪儿也没去,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守着她,甚至还把简家那对母子俩的下场拿来当成笑话说给她听。
之前欲利用县令来针对伍家人那件事的罪魁祸首确凿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对伍家下手的并不是简正浩或是简母,而是简正浩再娶的妻子,也就是他那位恩师陈大人的女儿。
那女人据说性子不太好,骄纵任性,目中无人,并不好相处。
简母去了京城与儿子媳妇同住后,不是去享福的,反倒像是去做奴仆的,她的新媳妇完全看不起她这么一个乡下婆子,把她当粗使婆子般对待,简正浩碍于还得靠恩师这位岳父大人帮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的当作不知道,任之随之了。
为此,简母分外想念在虎谷村的生活,想念伍青灵这个前媳妇儿。
后来她得知和离的伍青灵回了娘家之后,又做生意又建作坊的赚了好多银子,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她当初就应该坚决不让儿子休妻,坚决留在虎谷村里不进京,这么一来她现在肯定是在虎谷村过着享福的好日子吧?
她这话可不是只放在心里而已,她还会对自己那对一样被当作下人的小儿女说,母子三人不时聚在一起就是回忆过往,想念以前的生活和以前的媳妇与嫂嫂。
简正浩的妻子陈氏大概是听见了那些,因而对伍青灵产生恨意,因为她没办法接受自己在婆家人心中竟然比不上一个村姑,进而想把伍家和伍青灵彻底的毁了。
伍青灵得知此事后,只觉得那女人就是个疯子,但在愤怒之余又有种看好戏的心情,觉得简家娶了这么一个疯子当媳妇,未来的日子肯定会很精彩。
为了她这句话,楼沧溟将简正浩的岳父陈大人拉下官位,彻底毁了陈氏的靠山,让她再无骄纵任性与目中无人的底气之后便收手,留下她与简家母去狗咬狗,再让人不时送点简家的近况来当笑话说给爱妻听。
而今天刚出炉的一则笑话就是那对婆娘在家里大打出手,一个被抓花了脸,一个被扯翻了一块头皮,血流如注,震动了整条街,因为她们从家里打到众目睽睽的大门外去了。
伍青灵一想到道貌岸然的简正浩为这件事将会如何受邻居们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她就乐开怀。
“她们打架的起因为何?”她好奇的问。
楼沧溟勾唇笑道:“李氏替她儿子纳了小妾,”简母姓李。“而且还是一口气就纳了两个,把至今仍一无所出的陈氏比喻成一只不会下蛋的鸡,陈氏气疯了,这才会对李氏动手。”他始终没说出来的是,陈氏之所以至今未帮姓简的生下一儿半女,那是因为姓简的早已让他叫人替他绝了育。
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样无情无义的一个人渣也养不出什么好子嗣。
“噗。”伍青灵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真没想到简母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由此可见,这几年简母已经被那个陈氏欺压到性情大变了。
简正浩在官途不顺,回家又得天天面对婆媳间的水火不容,甚至婆媳大战,应该天天苦不堪言吧?活该!
伍青灵有些感叹,又莫名的有些解气。这可以说是恶有恶报吗?虽说真正的恶人应该是简正浩,与简母没太大的关系,至少在她待在简家那两年里简母从未苛待过她,待她也不错,但一想到简母在她面前跪下来求她,还向她磕头那件事她就无法释怀,太伤人心了。
看她脸上的表情突然郁郁寡欢了起来,楼沧溟轻声问她,“在想什么?”
“我——”伍青灵只说了一个字,脸色一变,声音倏地戛然而止。
“怎么了?”楼沧溟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伍青灵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楼沧溟紧张的情绪和妻子相比可是不遑多让,差别只在于他比较会隐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