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好通,可顾疏却半点听进去的意思都没有,脸上的表情反倒是更难看了。
顾亭礼心头一惊,又劝说:“她是君,你是臣,就算再如何,你要犯上不成?她以前喜欢你,你做什么她自然都能忍下。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以前怠慢她的事。她如今都不纠缠着你了,你也别去招惹人家。难道你要我们整个顾家的基业都毁在你手里?”
“分明是她先招惹我的。”顾疏冷冷笑了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再次道:“分明是她先招惹我的。”
如今怎么好像都是他错了一样。
分明一切都是萧挽澜一厢情愿地开始,从未问过他愿不愿意,就那样闯进了他的生活。要结束的时候,也是她率先抽身,毫不留恋,将他视如敝履。
他不该怨萧挽澜吗?将他变成了现在这个连自己都厌恶的模样?
手指渐渐捏紧,顾疏感受到心底那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冲动——想要将她狠狠撕碎。
她凭什么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放下,甚至与宋衍成婚?
顾亭礼没想到自己劝说的话,反倒是适得其反。
这时候,他也不得不拿出强硬的态度来,站起身,冷着脸道:“反正不管当初是不是长公主招惹你,如今事过境迁,她都要与人成婚,不会再妨碍你了,你却紧咬着不放做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连这点胸襟都没有?”
“我放过她,可谁又放过我?”顾疏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如今不过是连喜欢都不敢宣于口,让众人知道他喜欢萧挽澜的可怜虫罢了。
好马尚不吃回头草,否则别人又该如何看他?知道不能再挽回,这就是他仅剩的尊严,那就让别人都以为他恨她好了。
顾疏话才出口,一个杯子就砸在了他脚下,白瓷瞬间在地上崩裂,粉身碎骨。有几滴热茶甚至还溅到了他手上。
他却愣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这个忤逆子!”顾亭礼指着他,语声颤抖地骂:“我们顾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孽子。你别忘了,你肩上以后要担着的可是整个顾家!”
在小辈里,顾疏算是最出色的。对这个儿子顾亭礼自然要更看重一些,而且顾疏当初又得长公主倾慕,只要真能攀上这门亲事,这长安城还能有谁及得上顾家?
原本有一步登天的青云路不走,如今还要死不悔改。
顾亭礼气的连心肝都跟着一起疼。
顾疏抿着唇,静静地站了许久,最后才拱了拱手道:“父亲放心,我不会做连累顾家的事。我自有分寸。她如今都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