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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2页）

一个媳妇子笑道：&ldo;平常都是俺们两个。&rdo;

狄希陈道：&ldo;小翅膀守着娘的孝，穿不得红狐狸皮，你们两个欺他小孩子家不懂事，替他穿上这个，眼里还有没有老太爷跟老太太？&rdo;

那媳妇子低了头回道：&ldo;俺们小户人家，从来没穿过皮的，不晓得有这些规矩。&rdo;

素姐笑道：&ldo;上回祭祖，你们姨奶奶也是错穿了衣裳，俺拉着她回房换的，不是你们在边上服侍的？现在倒推不知道了？分明是欺负姨奶奶好说话呢，存心想叫人说她跟小翅膀不肯守孝是吧。&rdo;

那媳妇子还想回嘴，教边上一个拉了一把。素姐笑道：&ldo;还有什么话，你说罢。&rdo;

边上一个在狄家也有几年了，忙磕头道：&ldo;是俺们错了。&rdo;

那媳妇子还嘴硬道：&ldo;是俺们错了，也只姨奶奶说得。&rdo;

狄希陈道：&ldo;你们眼里只有姨奶奶呢，老太爷坐了上边都当看不见。极好，极好。把这两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捆了，正经老太爷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请家法来，传齐了所有家人到廊下，这两个人各打四十板。&rdo;

柳荣忙叫了几个人进来按住两个媳妇子，那两个媳妇子吓得已是软了，不费力气就被狄白袜跟钱守仁两个拉到院子当中。大虎一路小跑，传齐了所有家人进来。上房里素姐丢了眼色给翠兰，也传齐了女孩子们都站在东厢廊下。

狄希陈跟素姐扶着不太快活的老太爷站在台阶上，柳荣取了四指宽的两根板子上来给狄员外看了，头一个狄九强就接了板子过去，第二个狄白袜，他两个是有名力气大的人，旁人按着那两个媳妇子，只两板子打下去，就杀猪一般尖叫。

调羹跟小翅膀在房里听见外边聚集了家人，巴了窗户在那里瞧。调羹见要打的是她的媳妇子，本想出去，又因狄员外跟狄希陈都板了脸站在上边，就有些胆怯。小翅膀要出去看热闹，调羹抱住了他道：&ldo;休出去。&rdo;死死拉住不放手，心里打了十七八个主意，就是不敢跨出门槛。

起先两个媳妇子只叫疼，打了几板子，那个新投来的媳妇子就昏了头，只叫：&ldo;姨奶奶叫俺们给小翅膀穿什么就穿什么，实不是俺们的错。&rdo;

狄希陈跟素姐站了狄员外边上只当听不见。狄员个恨不能找个地fèng钻进去。调羹在房里急的打转，巴不得狄九强几板子将她敲死。满院子里的人鸦雀无声，调羹带来的那些人都吓着了，生怕这板子打到自己身上，通没一个敢上前。

素姐看看打的差不多了，喝道：&ldo;住手罢。&rdo;拿眼睛扫了调羹带来的人一圈，才盯着地下的两个媳妇子道：&ldo;姨奶奶待你们从来宽厚，你们反倒欺负她，守着老太太的孝三番两次让姨奶奶跟小翅膀穿错衣服。小翅膀这个不孝的名声儿传出去，与你们有什么好处？&rdo;

狄希陈因与素姐从前说好了的，以后他当恶人，接口就道：&ldo;败坏主人家的名声，敲死了才好，接着打！&rdo;

狄九强手快，又打了两板子，那个媳妇子吃不得痛，哭喊道：&ldo;俺再不敢了。&rdo;

素姐拦：&ldo;罢了，到底是姨奶奶跟前的人。打几板子叫她们长个记性罢。&rdo;又道：&ldo;姨奶奶跟小翅膀再穿错衣裳，做错了事，俺们只问你们两个。&rdo;

狄希陈问狄员外：&ldo;爹，您还有什么话要说。&rdo;

狄员外晓得这板子明里打在媳妇子的屁股上，其实是落在调羹脸上，哪里有什么话好说，只道：&ldo;打的甚好。打的甚好。&rdo;

狄希陈忙道：&ldo;外边凉，俺送爹回房罢。&rdo;与素姐两个左右扶了老太爷回西厢，调羹要接，狄希陈拿眼一瞪，就缩了回去。

狄员外坐在炕上缓过气来方道：&ldo;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歇罢。&rdo;

素姐就先退了出去，叫家人们都散了，亲自走到那三间屋里点了调羹带来的一个媳妇子去西厢服侍。狄希陈替狄员外倒了杯茶，坐着说了几句场面话，夸了小翅膀几句聪明，总算挨到素姐进来，两个一道回房。

秋香打帘子接他两个进来，道：&ldo;俺方才去瞧过了，她们两个打的都是屁股，养七八日就好了。已是送了药过去。&rdo;

素姐道：&ldo;狄九强下手重了些，还好没真打坏。&rdo;

秋香笑道：&ldo;那个媳妇子从前跟他娘子打过架，仗着是姨奶奶的人，见谁咬谁，背后没有不骂她的。&rdo;

素姐道：&ldo;那起人还吵着不肯住？&rdo;

秋香道：&ldo;都老实了。方才还在厨房赌钱呢，几板子一敲，老老实实分了男女回那三间屋去睡了。&rdo;

狄希陈道：&ldo;咱们去看看孩子们去，一个小翅膀一来，就招得三个人都病了。&rdo;

素姐笑道：&ldo;这却不怪小翅膀，也是他们三个自己要玩的。其实小翅膀心地不坏，就是教调羹惯的。&rdo;

狄希陈道：&ldo;慈母多败儿，老太爷老糊涂了，说都舍不得说声儿。&rdo;因廊下无人，轻笑道：&ldo;还好咱两是穿来的，要是亲爹，我非叫他气死不可。&rdo;

素姐拍他一下，道：&ldo;我要不是穿来的，也招架不住老太太，每日里总要念几十遍这不是你亲妈，才有勇气跟她照面叫她事事损我。你爹妈要那样，咱俩三天就得离婚。&rdo;

狄希陈道：&ldo;知道你不容易的，忍了又忍，每回我想替你表两句功，老太太都能挑出你毛病来。自古婆媳就不相容，想开点吧，老太太已是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