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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2页）

宝嫂子谢了素姐赏，一样捡了一个小心收起，笑道：&ldo;都是新花样呢，俺留着给俺大闺女做嫁妆。&rdo;

煮酒收了包看素姐满面都是赞许之意，便含笑跟在素姐身后。到了西厢门口，一个媳妇子打了帘子道：&ldo;五奶奶来了。&rdo;

调羹穿件雪里金遍地锦滚花狸毛长袄，笑嘻嘻迎出来道：&ldo;大嫂可好？&rdo;

素姐站了门口，因她穿的衣裳不对，愣了一愣，方道：&ldo;姨奶奶，这狐狸皮俺们守孝穿不得的。快换件来。&rdo;

调羹笑容僵在脸上，素姐知道她是下不了台，掀了自己衣裳给她看，笑语央求道：&ldo;我也只穿的羊皮，好姨奶奶，求你换了吧。&rdo;

调羹因素姐做小儿女态，逗笑了一屋子的人，方笑道：&ldo;我也是特地要换上给你看的，哪里真要穿它。&rdo;拉了她的手到东厢房她住的里间，问她道：&ldo;俺穿什么好？&rdo;

素姐道：&ldo;跟我差不多儿就行。&rdo;调羹就照素姐的打扮换了月白缎袄、白绫素裙。素姐替她开了妆盒，取出几样银器来换了头上的颜色首饰，方道：&ldo;虽然说过年太素了不吉利，只是俺们守着热孝，总是小心些好。&rdo;

调羹陪笑道：&ldo;大嫂说的是。&rdo;引了她重到西厢与妯娌们见礼。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只童寄姐端坐在炕上方，道：&ldo;俺比她大，俺不用起来。&rdo;

素姐含笑走到她跟前万福，以嫂称之，小寄姐只当没看见，素姐也不着恼，掉过头来跟众妯娌叙了排行，坐在一边说话。狄四嫂心里发虚，远远靠着门边坐了。只调羹跟小寄姐坐在一处说些闲话。狄七嫂坐了素姐跟前冲小寄姐那边翻白眼道：&ldo;也就五嫂跟她问好儿，俺们通没理她。&rdo;

六嫂八嫂十嫂三个因狄希陈做过一任知县，也有几分敬素姐，因听说她也搬到府里住，六嫂就笑道：&ldo;俺们几个都住在贡院墙根街。五嫂住哪里？&rdo;

素姐笑道：&ldo;兴业坊。&rdo;

八嫂就道：&ldo;可是在芙蓉街拐角那个兴业坊？&rdo;

素姐道：&ldo;是，大哥二哥跟九弟住的也不远，就在隔壁的兴隆里。&rdo;

十嫂年纪最小，心直口快道：&ldo;那边热闹，房子可不便宜。&rdo;

素姐笑道：&ldo;是贵。咱们几个买的都是小房。&rdo;

原来这三位都是狄二太爷当官时定的亲，娘家都是府里，二太爷殁了，亲兄弟三不耐烦在县里跟狄三狄四打交道，分了家就搬到府里去住。今年若不是族祭的大帽子扣下不得不来，是绝不与狄家人打交道的。就是平常走动，也只她们妯娌三个。听说又有四个搬了府里住，买的房子地位也好，倒也巴不得多几处地方走动走动。说话间待素姐就亲热起来，狄七嫂叫她们冷落了，到底有些不快，只是又不愿跟狄三狄四家的一处说话，只不停的吃果子喝茶。

素姐察言观色，狄七嫂与那两个不同，便寻出些话来引她说，打叠起精神，当她们是当年做业务时的客户。渐渐五个人越说越热闹，狄八嫂就要看花湖，叫她跟来的媳妇子取了只匣子来。素姐看了是纸牌，花色点子跟麻将差不多，自己却不怎么会打，推让了半日，她们几个都是个中老手，牌瘾上来了，拉着狄七嫂四个人坐在四方桌四边看牌。素姐因个个都拉她一处坐，倒不好应哪一个，只坐了狄七嫂身后看歪头湖。

狄四嫂也是个爱赌钱的，不知不觉也靠了过来，调羹因将到中饭时，就去了厨下看做饭。只有小寄姐，白穿了锦绣衣裳，插了一头的首饰，却没人正眼看她一眼儿，好容易素姐跟她行个礼，就教狄七娘子拉了去。冷眼看她们几个，个个跟前都有几个人服侍，就是狄员外家的媳妇子们，也只在素姐跟前打转，如众星捧月一般流水上茶上点心。唯独她跟前只来时上了盏茶一碟点心，调羹走了，再没人来问声儿。小寄姐越看越生气，拍了桌子道：&ldo;茶都凉了，换碗热的来。&rdo;

众人带来的人都不理她，狄员外家的媳妇子们，心里有几分怕素姐，都看素姐脸色。素姐正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歪着头看狄七嫂手里的牌。狄七嫂侧着头教她如何打牌，两个说到得趣处，都拿帕子捂了嘴笑。

狄六嫂笑道：&ldo;五嫂来一把儿？&rdo;

素姐摇头笑道：&ldo;俺从来小气，输一个钱两个钱都要心疼的。&rdo;

狄八嫂道：&ldo;嫂子真会说笑话儿，就你头上那对双衔鸡心坠小银凤钗，俺只在刘皇亲家见过刘老太太有一对，听说有几倍的银子钱都买不来的。&rdo;

素姐微微笑道：&ldo;俺这个也是位皇亲送的。当真要俺花银子去买，俺可舍不得。&rdo;因几个人眼睛都盯着她头上的凤钗瞧，忙道：&ldo;俺还得了几个梅花银簪，也是内造的。&rdo;就叫煮酒道：&ldo;你去问夏荷，在我妆盒最下边一个抽屉里，尽数取了来。&rdo;

煮酒去问夏荷要，夏荷问道：&ldo;俺们夫人给那个童小贱人吃丁子没有？&rdo;

煮酒道：&ldo;她给俺们夫人好大一个没脸。&rdo;

夏荷就问有几个人，煮酒道：&ldo;连那个姓童的，六个。&rdo;

夏荷数出五根银簪笑道：&ldo;就说只有这些了。&rdo;

煮酒笑嘻嘻道：&ldo;俺知道了。回头瞧我丢她脸。&rdo;拿自己帕子包了，到牌桌前递给狄四嫂道：&ldo;都在这里呢。夫人们瞧瞧。&rdo;

狄四嫂快活得拾锭元宝一样，掀开帕子看时，五根一模一样的梅花银簪，连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簪身上还贴着两片花叶，果然是新奇精致花样儿。众人都拿了一根在手里细瞧，啧啧称奇。素姐见少了一根儿，看扫酒在那里笑，就晓得是她们背后捣鬼，也是为自己方才出气的意思，此时不好落自己人的面子，笑了一笑道：&ldo;不多几根儿，嫂子弟妹们拿回去给孩子玩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