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手里把玩着这只玛瑙茶盏,对一旁伺候的图嬷嬷说:“你瞧瞧,皇贵妃办的这叫什么事儿?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尽往鸡毛蒜皮的地儿使力。就说这回皇后娘家,多好的契机啊,要是办得干净些,一口气把皇后整治完了也不是不可能,她倒好,没对皇后造成什么影响,先把自个儿关了禁闭。”
原先太后对讷甘也算寄予了厚望,毕竟比起看上去懵头懵脑、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呆皇后来说,心思活络会说话的皇贵妃要更讨老太太喜爱些。
太后幽幽叹了口气,“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股小家子气,眼皮子浅,成不了大气。”
图嬷嬷还没搭上话,就听说萨伊堪回来了。
太后为了促成皇帝和娘家闺女,可谓是煞费苦心。刚听说皇帝行围回来了,就打发萨伊堪替她去瞧瞧,料想皇帝碍着她的面儿,也不好随意把姑娘支回来。
老太太想得是万无一失,只是没想到姑娘往下蹲了个安回禀道:“回皇太后的话,万岁爷没在御幄里。”
虽说皇帝的行踪等闲不能向人透露,不过这也分什么人,萨伊堪是代皇太后去请安的,谁还敢瞒着不成。
太后讶道:“皇帝回幔城有程子了罢?上哪儿去了?”
萨伊堪应是,皇帝回是回来了,“说是和皇后主子一道上河边遛弯儿去了。”
太后眯起了眼,嘴角牵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哦?那你也跟着去吧。”
萨伊堪睁大了眼,“奴才也去?”帝后携手伴游,凭空再添一个她,得多不合时宜呀。
娘家来的姑娘,看见她就像看见自个儿当年进宫时,也是这般莽莽撞撞的模样,摸爬滚打着才能成长。太后对萨伊堪倾注了极大的耐心和温情,慈祥地摸了摸萨伊堪的头发,“今儿要设大宴款待札萨克们,你去传个话儿,让皇帝皇后早些回来。”
萨伊堪明白她此行的目的,郭家想把她送进宫,给皇帝表哥充后宫,有太后在背后撑腰,封个妃位是跑不了的。
要说起愿不愿意,她还真没想那么多,大族都是这么靠联姻稳固地位和关系的,她的阿玛和额涅,哥子跟嫂子,姊姊跟姐夫,都是这么过来的,兴许她和皇帝表哥也会是这样。
因此,既然太后在努力给她创造机会,她顺从抓住就是了。
萨伊堪冲太后蹲了安,“奴才遵旨。”却行出去了。
太后重新把目光落在了眼前简简单单的茶盏上,皇后不可能不明白太后让萨伊堪跟去的用意,若是皇后想讨太后欢心,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远方小河边的草地上,帝后间的推搡渐入佳境,斗嘴斗得难分难舍,差点没急眼儿。
给皇帝气得呀,脸红脖子粗,要不是御极多年练就的气度,估摸着早就上手臭揍祁果新了。
祁果新也没好多少,压火气压得哼哧哼哧喘大气儿,喘完再接着煽风点火,把战局再往火坑里推一推。
相互攻击到了一定地步,眉眼鼻子嘴都挑眼儿过了,找不到地方找茬了,皇帝绞尽脑汁寻祁果新的短处,“听苏德顺说,你没几日就把鹌鹑给养死了?养个玩意儿都养不活,你说你还有什么可嘚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