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笺抿了口茶,就看向门外半大的树桠上蹦跶的肥啾打发时间,等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她凭感觉偏头,却发现看着她的,是那位顾姓老人。
叶笺对过来的时候,老人也没遮掩。
她放轻声音问,“爷爷,我们是见过吗?”
“见过……”老人屈在桌面的手指敲击两下,施施然又道,“又没见过。”
信佛的人讲话有深度,也不乏故弄玄虚,卖弄乾坤的泛泛之辈,叶笺觉得老人大概是前者,只他的话,她没懂,却又不知怎么开口问,怕问得唐突,最后还是作罢。
偏偏老人将她看透似的,在她心想作罢不多时,就说,“执念随心而生,可否结果,权看一念之差。”
叶笺被他说懵了,还没来得及追问,老人就起身,摞下轻飘飘的一句,“孩子,爷爷先走了。”
叶笺目送老人跨过门槛,外头就来了个年轻些的妇人,扶住他。
妇人情绪管理上不及老人,瞧见里头的她,脸上的惊讶没藏住,叶笺隐约还听到她和老人说,“是她。”
所以,老人和她果然是见过的?
可为什么她没有丝毫印象?
老人前脚刚走,禅师后脚就回来。
叶笺观察能力不差,老人和禅师错开的时间刚刚好,且回来的禅师并未见取过什么物什,反倒是,像刻意给两人留说话的余地。
“叶施主,”禅师拿过一边的茶勺,给她又鞠了一杯新茶。
叶笺屈着食指和中指,在台面轻叩两下,问,“禅师,刚才那位顾姓爷爷,也是常客?”
禅师放下茶勺,捋捋袖口,“嗯,很久了,比你还要早上许多。”
“这样,”叶笺又喝了口茶,热的清茶比凉的要醇很多,一口下去,微苦微甘,“禅师,我看到自己的样子了。”
“哦,那恭喜施主。”
“但是,我好像只有在那个人身边,才能看到自己,这是为什么?”
“你近日不是回忆起很多场景?为什么要着急一下去知道呢?”禅师顺着纹理搅动盘里的茶渣,“找到因果,总有再续之时。”
禅房里的盘香燃尽,叶笺才离开的禅房。
出来,见到的就是小仙在堂前的许愿树下抛掷愿望条。
葱葱绿绿的伞状叶帽已经挂满了艳红的缎带,随着风吹日晒,红的程度是岑差不弃,偶尔有风带过,像极一只大型的水母。
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