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陛下,咱们公主殿下到底怎么了?&rdo;刘氏假装不知,殷切地询问。
咱们两个字,将陈荣越的心拉近了不少,他将最新的消息与她说了,隐去了李承恩派人劫杀一事,又说了他想要将让顾朗尚主的想法?说到这里虎目含着半分泪,被刘氏看得清清楚楚。又说那李承恩却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样子,他真心失望。
&ldo;陛下拳拳爱护之心,臣妾实在动容。公主殿下为了这万里江山,错过了花期。又遭此大难,所幸那顾朗也算有情意,有情人自当成眷属,陛下这个想法臣妾看来是极好的。&rdo;刘氏发挥了她解语花的功能,安慰着陈荣越这个老男人沧桑的心。
突然之间陈荣越觉得老妻实在不好,怎么就丝毫不能体会他的心?他即便是被她们母女伤成这样,他依然心里还是记挂着她们的。他拍了拍刘氏的手道:&ldo;亏得你懂事!&rdo;他已经选择性记忆,忘记了陈慧曾经揭露的这个女人在后宫的手段。
&ldo;父皇,皇姐要嫁人了吗?&rdo;陈智懵懂地看着父母。
刘氏浅浅地笑看着他说:&ldo;可不是吗?&rdo;
陈智眉开眼笑地说:&ldo;我要立刻去告诉皇祖母!皇祖母定然会高兴的。&rdo;
刘氏着了小太监带着陈智离开去太后宫中,她没有离开站在陈荣越身边道:&ldo;陛下,臣妾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rdo;
陈荣越看着她道:&ldo;你这里还有这等顾忌?讲!&rdo;
&ldo;您方才说消息中是季恒钧和葛长发在殿下受伤的时候和她在一起?这两人平时总是进出公主的房间?毫无避忌?&rdo;刘氏问道。
&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我虽然诬慧儿与那何嶒有私。她是什么性子朕难道不知道?她为人舒朗,但是绝不会跟下属做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rdo;陈荣越有些薄怒,这些日子辗转反侧,想着的倒是都是陈慧的好了。
刘氏略感委屈地道:&ldo;陛下,您说让妾说的,更何况妾还没把话说完呢!公主清醒的时候,自然不会与那些人有什么。如今她可是痴傻了,不是说这个季恒钧对她别有心思吗?他们私下相处的时候,一个别有心思的男人和一个痴呆的女子,您说会有什么事?&rdo;
陈荣越瞪大眼睛看着她,只听得她说:&ldo;咱们公主当得国色天香,平日里被她肃然一眼,再多遐想也放心里了。可若是这美人成了呆美人,你不是说季恒钧骗她说与他有旧情吗?能骗她情?就不能骗她的身?若是这季恒钧让殿下怀了他的孩子,这季恒钧又与殿下那帮军中人物交好。只怕他到时候即便是公主当真是傻了,他也会以公主夫婿的身份来接管公主在军中的势力。要不然他为什么要隐瞒公主已经痴傻的实情?所以臣妾的意思是,陛下这个主意不仅仅是为了公主终身着想,更是为了这个天下的安定。&rdo;
&ldo;爱妃!你竟然如此多智!那李承恩这个老货,只知道让朕收军权,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此看来慧儿嫁给顾朗是分毫必争的事了。&rdo;
&ldo;确实,顾朗乃是大儒顾源的独子,顾源又与陛下有旧。当真是再好不过的驸马人选,更何况公主本就倾心于他,也不算委屈了公主。听说公主幼时曾经住在顾家?&rdo;刘氏继续引导陈荣越。
&ldo;是啊!彼时慧儿顽皮,朕托老友好好管教于她,谁想顾大嫂反而很是娇宠她。他们一家子都宠着她。&rdo;陈荣越回忆道。
刘氏非常高兴地笑了,她说:&ldo;竟是如此!有情郎易得,好婆婆难觅啊!这般更让人放心,公主嫁过去,想来顾夫人定然会爱护有加。&rdo;
陈荣越皱眉道:&ldo;慧儿即便嫁入顾家,也是朕的女儿,自然要呆在京城。怎么能远去江南。&rdo;
&ldo;陛下!您不是要收回兵权吗?公主在京里,难免那些人有什么想法。如果她能远离京城,在那江南小城,慢慢地那些人的想法也就淡了,再说了也隔绝了驸马与朝中这些人的联络。&rdo;刘氏看向陈荣越,&ldo;妾说句诛心的话,公主这次患病痴呆,反而倒是全了她和陛下的父女之情。&rdo;
陈荣越在她的点拨之下,果然豁然开朗,发现女儿痴傻了,反而原本的很多事情迎刃而解,笑着对刘氏说道:&ldo;你啊!当真是女诸葛!&rdo;一时间拉着刘氏尚柔嫩的手,一个劲儿将这个柔弱的女人带坐在她腿上,手点上她的唇,手上沾染红扑扑的一点口脂,张开了嘴放进口中将这口脂舔去。
刘氏双手搂着陈荣越,媚眼如丝,娇柔地叫道:&ldo;陛下!&rdo;
☆、罢了
陈慧到达的杭城那日大年三十晚上,白雪嫌春晚,穿树作飞花,下车的时候,雪花洋洋洒洒地下着,傍晚时分已经压弯了满庭的桂花树的枝条。
苗夫人反而比她早到一日,她早早便在门口等着,头上昭君套已经沾染了一层雪花,陈慧从车门中下来的时候,她快步上前抱住了女儿,一声哽咽道:&ldo;我苦命的儿啊!&rdo;
看着哭地伤心绝望的母亲,陈慧此刻方才良心发现,她装傻骗了她爹却伤了她娘。跟着陈慧从马车中走出来的顾朗,看见此情此景,他上前拜见道:&ldo;见过伯母!&rdo;一路上岳母大人放嘴边的他,到底还是中规中矩叫了一声伯母。
听到这个声音,苗夫人才看向顾朗,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打量着他,不太确定地问:&ldo;顾家阿朗?&rdo;
&ldo;正是!&rdo;顾朗浅笑谦和,岁月沉淀之下越发高华端方。苗夫人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慧。&ldo;伯母,先进屋?&rdo;
&ldo;哦哦!是我糊涂了!快点回屋子里!&rdo;苗夫人牵着陈慧的手边说边进正堂。屋子里炭火烧地暖融融,与外面的阴冷雪天是两个世界了。
刚落座,苗夫人身边的青兰端了热茶过来,顾朗接过热茶小心地让陈慧捧上道:&ldo;当心洒了!&rdo;陈慧木木地端茶,一见这个情形,苗夫人不禁又悲从中来。
顾朗相劝道:&ldo;伯母,慧慧看着呢!&rdo;苗夫人一见陈慧看着她,脸上无喜无悲。其实此刻陈慧已经快银牙咬碎了,她怎能忍心看老娘亲如此心痛?
苗夫人强忍悲痛道:&ldo;没事就好!没事就好!&rdo;她传了太医过来,太医摸了陈慧的脉象,却是有寒气入体,对于陈慧为什么痴傻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从陈慧的行为举止,却能判断已经傻了。
苗夫人大为伤心,以舟车劳顿为由,要带着陈慧回房。
顾朗送陈慧与苗夫人到门口,陈慧进去的时候回头略带歉意地看着他,原本在马车上陈慧撩拨顾朗,悄悄告诉他,她身上已经干干净净,约他今晚,在这一年之末,让他完完整整拆了她。如今却食言了,她阿娘搂着她,这个晚上只能陪老娘亲。
顾朗上前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道:&ldo;好好歇歇,明日再与你玩!&rdo;陈慧重重点了点头,跟了苗夫人进了房。碧荷方才未曾打扰他们吃饭,如今见了自家将军成了这般模样,一时间也是心疼不已。伺候了陈慧洗漱之后长短叹息交错。
苗夫人去关上房门,已经让碧荷去了鞋,上了床的陈慧,下了床,穿了鞋跪在苗夫人面前道:&ldo;不孝女,让阿娘担心了!&rdo;苗夫人转身看见自己女儿着中衣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她,这表情哪里有半分痴相,忙问:&ldo;怎么回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