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言伸手扶了扶墨镜,面色清隽平静。安岩坐在一旁,默默地打游戏。眼角余光却注意到薄靳言坐的位置太靠过道,人来人往极易被别人碰到,便淡道:&ldo;往右坐一点。&rdo;他不说缘由,薄靳言却听话地挪了位置。饭菜上来了,两人沉默地开动。过了一阵,吃得差不多了,安岩喝着冰红茶,忽然抬头问:&ldo;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回去?&rdo;薄靳言静了一会儿,答:&ldo;最多三个月,我会跟他们,做一个了结。&rdo;安岩静默片刻,点头:&ldo;明白。&rdo;外头的天还是黑的,方青就被电话吵醒了。接起电话说了两句,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挂电话后,立刻又打给简瑶。两人天没亮就动了身。坐在出租车上时,整个城市都还是寂静的,路灯亮着,只有零星的几个清洁工人在扫地。而他们俩,已经孤独地在路上了。简瑶说:&ldo;洵市离我的家乡潼市很近,是毗邻的。&rdo;方青:&ldo;哦?那要不要抽空回去看看?&rdo;&ldo;不用了。&rdo;方青看她一眼,又说:&ldo;这个洵市,有点意思。我看了资料,他们以往的破案业绩就很不错。这半年更是创下了全省最高破案率,还抓住了几个全国通缉犯。牛逼啊!&rdo;简瑶微微一笑:&ldo;去会会他们。&rdo;方青:&ldo;这是咱俩接的第二十起案子了吧?&rdo;简瑶想了想,答:&ldo;是。&rdo;方青忽然笑了一下,说:&ldo;是不是凑够七七四十九起案子,那两个人就会滚回来?&rdo;简瑶看着前方,没有说话。只剩两个人的特案组,也是特案组。下了飞机,还要坐两个小时汽车。简瑶和方青走出大巴车站时,就看到两辆警车停在外头,是隶属于当地警局的。为首的便是邵勇,他笑着朝他们伸手:&ldo;欢迎你们,简老师、方组长。我是市队刑警大队长邵勇。感谢你们来帮助我们办理这个案件。&rdo;简瑶和方青忙客气寒暄。双方结伴上车,简瑶把那邵勇的相貌看得更仔细,忽的一怔。来得太匆忙,她并没有特意去看当地警员的资料。此刻看那邵勇,高大硬朗,容色铮铮,却有几分似曾相识。只是她这些年办过的案、见过的人太多,又不像薄靳言那样过目不忘,一时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她正打量着邵勇。恰好这时,邵勇拉开车门,抬头,跟她的视线对上。老刑警的眼睛,深沉如水,似有暖意,却又不露分毫,是简瑶所看不透的。‐‐这是一起非常扭曲,又非常有创意的谋杀案。简瑶不得不这样评价。至少她从未遇见过,并且在看到案发现场照片时,感到胆寒。市刑警队的办公室里,灯光全灭,幻灯片正在放映。邵勇主持会议,简瑶和方青坐在他身侧。一名刑警正在介绍案情:&ldo;死者聂拾君,24岁,女性,本省人,生前在一家软件公司从事财务工作。单身未婚。&rdo;屏幕上出现一个年轻女孩照片。短发、中等个头,瘦小,穿着普通的衬衣长裤,这应当是一张生活照。聂拾君的脸上并无笑容。因为薄靳言对微表情研究有一些涉猎,所以简瑶这几年对于人的面相也有些了结。这聂拾君相貌普通,表情拘谨,显得有些内敛。总之整个人看起来平淡无奇。&ldo;尸体是在昨天早上5点30,在望江公园被一名清洁工发现。法医初步推断死亡时间是前一天夜里22点至23点之间。死亡原因是被人用绳索勒住颈部,造成机械性窒息死亡。我们一接到报案,在公园开园之前,就封锁了现场。&rdo;屏幕上,出现一条小路,深入树林中。石板小路蜿蜒,旁边还矗立着几块岩石作为点缀。路旁花糙丛生。聂拾君蜷在路中央。&ldo;是蝴蝶。&rdo;邵勇沉声说,&ldo;我已经找省昆虫研究所的老师电话咨询过了,这种图案,非常像一种叫做&rso;宽尾凤蝶&rso;的蝴蝶。在我省不少城市都有。只是这几年生态环境不太好,数量比以前少多了。&rdo;众刑警低声议论着,方青偏头看着简瑶,小声问:&ldo;有什么感觉?&rdo;简瑶的眼睛盯着屏幕,缓缓说:&ldo;感觉他非常耐心,但又充满压抑的情绪。&rdo;方青神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