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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量上半身带给邵代柔的是一场鼓点雨,那接下来的步骤就叫她真的咬牙自悔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脸颊估计已经红如炭火了吧,她于卫勋身前慢慢蹲下,低着头没法看他,声音倒还故作镇定:“先向将军告个饶,接下去是量下围,多少会冒犯些,将军且担待些个。”
听听,将军之类生疏的称谓都搬出来了,还怕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不够明显?
她羞赧得想咬舌,卫勋的状况比她也好不了不少,一声“大嫂自便就是”说得还算是平静,只有自己才晓得哪处卑劣汹涌直冲天灵。
好在他一贯自控尚可,有些无法由理智控制的反应不好叫她发现,于吐纳间调整一呼一吸,转瞬便将那股奇异的躁动强行压了下去。
幸好,没叫她发觉任何异样。可是邵代柔还在底下掐量算着数,卫勋生怕某些关卡再抬头,只能先转移注意力,过去二十来年从未探听过的关于做衣服的内情,在这时像是忽然引得兴趣浓重起来,“木径尺和裁衣尺不是一种尺?”
邵代柔不晓得他怎么突然像是生了气一样,他那原本就低沉的嗓音冷硬得简直宛如淬了一层冰。被他乍么凛寒一问,像极了小时候在大哥书房里被先生考学,吓了一跳,心中歪念便即刻忘了,只一心答题:“是两把不同的尺,裁衣尺更长些,下料时好在布料上加缝份。”
“原来如此。”
回想起方才不受控制的冲动,卫勋自认应当算得上是卑劣,她答得熟练,是因为这是她赖以糊口的正经手艺,他应当尊重感激,而不是任由心绪放任至此。因此他只能尽量聊起些正经的东西,让难以避免的摩擦不如生死那般难捱。
邵代柔自然是不会知他心中所感的,他面对泱泱敌军尚且喜怒不形于色,又怎会叫她读懂真实的心意。
她抬起头瞧他,只见他神情自若彷佛毫不动容,似是随口问起些有的没的,浑不在意的样子。受他感染,她紧绷到快要烧灼起来的神经像是也松快了不少。
“这是在量什么?”
卫勋又问她。
她的手正搭在他的膝盖上,边掐算着数字边答道:“围量中档,事先计算好距离,走路时才不会叫你束手束脚摆不开。你走一走,好叫我记下你步子的距离。”
卫勋不是不想走,偏邵代柔正正蹲在他面前,往前跨步势必会冒犯到她,而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于是便迟了一步。
这便叫邵代柔等得不耐了,想是精神太松懈过度了,竟然往他大腿上轻拍一掌,嘴上大胆催促:“啊呀,你可动一动呀!”
不仅如此,还伴着话轻轻扭了下身子,连筋骨都在那娇憨的拧腰一瞥中颤上一颤。
方才占据上风的情|欲霎时间消散了,一种更为温情的家常重新席卷而来,这样娇俏的娇嗔断然不会出现在给他量身裁衣的缝人身上,
仿佛是某日他迎着冷风下值归家,她迎出来说要扯布给他做身衣裳,她的面上是欢喜的,口中还娇笑着作势责怪他不够配合,这是身为妻子才有的特权。
来不及多想,一瞬间就能惊醒过来,这样的设想不可谓不惊心动魄了,自悔、自恨,浓厚的愧怍震他半晌没有说话。
当下便反应过来的邵代柔尴尬不已,不用反思也知道,一定是因为她刚才过于得意忘形了,卫勋是什么身份,能容得她上手去推搡?
想道歉,也没个时机,干脆就囫囵糊弄过去算了吧。
她手上动作加快,几下便量好剩余的尺寸,彷佛被人追着赶着一般站起来,“好了,量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