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怎么能不知道。别说浮陨台一事,连照情叮嘱了不可胡乱声张,就算是云行,也不是乱嚼舌根的人。先前不大肆宣扬此事,到现在竟然会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先前因为妄议晏齐就将胡说的弟子扔到山下去的大师兄,难道是假的吗?
江原一点也没顾及云行这拙劣的遮掩:“晏峰主与白长老师兄弟情深,不放心白长老在我这里,请你来看护也是在情理之中。”
云行半天说不出话。
江原有一个优点,爽快。
还有一个缺点,太爽快。
那么点心思就被江原抖了个干净,还一脸理所当然。关键你在胡说的时候,江原也不会反驳,而是聆听。但事后若是晓得江原内心通透,说话的人便会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江原道:“晏峰主让你过来,到底想知道什么?”
云行也不瞒他:“听说前日你们动了手,就问问你们有没有受伤。”
江原不答,他反问云行:“晏峰主去过执法堂了?”
云行:“……”这又是怎么知道的!
但他无法反驳,只能道:“去过了。”
江原肯定道:“还见过了连宗主。”
……
云行自暴自弃:“并和连宗主交谈了一番。”
“隔了一日,他是不是已经笑够了?”
因为过于痛快,这才忘记先来关心一下白晚楼。
云行有些绝望:“不错,他说你做得很好。”
江原伸手:“有赏钱吗?”
“……连宗主不是给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江原很自如道,“连宗主是连宗主,晏峰主是晏峰主。亲兄弟尚且明算账,难道你要说他们师兄弟之间,感情好的能穿同一条裤子吗?”
“他们要是穿同一条裤子,便当我没说。”
云行手哆嗦了半天,招了招人,有眼风的弟子便上前,掏出一个小布袋,交给了云行。他将这布袋掂了掂,扔给江原道:“宗主料事如神,估算的一点都不错。”
原来昨日晏齐得讯之后,就立即从清修之地赶回来,去和连照情唠家常。师兄弟痛痛快快喝了一通,待要走时,晏齐才想起来,忘记去慰问一下功臣。
顾青衡留下的眼中钉在他们这里横了这么久,虽说有一万种法子叫人痛不欲生,到底是不动声色的。哪有这么明着教训来得痛快。江原这功,要记。
但连照情叫住他:“你去看晚楼,带钱了吗?”
晏齐很诧异:“钱?”
他道:“晚楼喜欢钱?”
晏齐从不知道白晚楼会喜欢这些东西。
连照情笑了笑,没答话,却只说:“你带一些,万一用得上。”
白晚楼不缺钱,江原就算缺钱,连照情也给过了。晏齐是知道江原问连照情要了一大笔赏钱的。饶是晏齐素有千机鬼面之称,意为他腹内心计千回百转,此时也压根想不到这钱派在什么用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