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司镜承认的倒是十分坦荡,并没有半分算计人的意思,可商折霜分明从他的话语之中,摸到一丝隐隐的算计。
“反正商姑娘在司府中,闲着也是闲着,不觉得无趣么?”
“罢了,反正我已经答应过你了。”她接受得很快,一拂衣袂,便直起身来。
“那在下还要多谢商姑娘了。”
司镜的语气一直是淡淡的,宛若晨间一抹飘渺的云雾,在日出之前,便会消散殆尽。
商折霜听得出他话语中的淡漠,自然也能窥见他对人世的淡泊。不过直至今日,她也不大明白,司镜贵为司家家主,为何会对生,抱以如此寡淡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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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镜是在这日黄昏之前离去的,因着戚伯去送的缘故,商折霜也本着身为人客的情分,意思意思去送了一下。
她不知道司镜要去往何处,也不关心,毕竟纵使司镜不会武功,她也觉得,他比许多会武之人要强得多。
司镜好似无论去哪都一样,穿着一袭白衣,不带任何赘余之物,甚至连一个仆从都不会带上。
那股清冷与疏离,就好似是与生俱来伴着他的。
商折霜从不觉得,他与谁是亲近的,就连顾愆辞与戚伯也一样。
戚伯只将他送至了门口,之后又匆忙地走了,就似在刻意给她与司镜留时间。
这回商折霜总算看出了,府中人似乎误会了她与司镜的关系,不过,若司镜不解释,她也没必要掺这么一脚,否则不仅尴尬,又好似在欲盖弥彰。
“商姑娘今日如此盛情,司某却之不恭。”
每当司镜用这种语调说话的时候,商折霜就知道他又褪去了那层翩翩公子的皮囊,对她生了戏谑之心。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反击:“我是怕此去一别,便再也见不到司公子了,所以特意来见你最后一面。”
“那在下怕是要让商姑娘失望了。”司镜听闻此言,唇角一弯,看起来竟像是心情好了许多。
他周身那层疏离的气息一敛,沾染了生气,就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祇,坠入了尘网,霎时让商折霜生了与他针锋相对的兴致。
“不过,司公子若真的回不来了,这司府可以送我么?”
司镜眯起眼睛,深沉的眸中划过一丝一闪而过的光亮,而后淡笑道:“若商姑娘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商折霜自然不会信他,在她眼里,司镜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人都捉摸不透。而这种捉摸不透便意味着,他也比任何人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