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赌,他爱惨了她,而她也一样。尽管季星燃出事以来迟迟不见她的踪影,可宁礼还记得刚认识时她谈起他幸福的模样,他们之间感情不浅。
“他企图自杀,又被救回来了。”她在话末扔出了这颗炸弹。
她惊惶失色,眼里露出绝望。
宁礼:“准确地说,他在惩罚自己,一刀刀割破手腕,把手臂伸进浴缸,让自己痛不欲生,好像这样就能洗清他的罪孽……”
“别说了!求你!”她激动地起身,“我要见他。”
…
梁诗恬来到四合院时,格外忐忑,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见到他的那一刻,她顷刻崩溃,难过得喘不上气。
他坐在院中,盯着一棵槐树发呆,季青冉蹲下身,用湿毛巾给他擦手,他攥紧的拳头一松,有什么东西从手中掉落。
那枚袖扣滚到了她脚边。
凝望着他瘦削的脸颊,梁诗恬眼里泛起泪花,勉强弯唇,却发现笑不出来。
他瘦了很多,颧骨突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最刺眼的是手腕上缠裹的白色绷带,她想象不出底下的伤痕,却体会到了切身的痛。
“星燃,我来了。”
她声音很轻,喃喃低语,更像说给自己听。
院里的人表情终于有了起伏,似是惊慌,又像心疼,短暂的惊诧后又恢复平静,转过头,不再看她。
梁诗恬缓步上前,冲季姐姐鞠躬,“青冉姐,我是来接星燃回家的。”
车辆后座,季星燃异常平静,身旁的梁诗恬不经意触碰到他,他仍会应激似地颤抖,但并没推开她。
望着后视镜里的两人,季青冉笑容苦涩。
“星燃出事之后就变成这样了,什么话都不肯说,厌恶所有人的接触。最近才好一些,至少能让我跟爸靠近了。”
看着初次见面的梁诗恬,季青冉心情复杂,弟弟病情发作大概率是因为她,但自己没有立场指责,至少从星燃的态度来看,他并不抵触她,甚至是喜欢的。
他们努力这么久才让他刚放下防备,可她一来,他很快接纳了。这也是他们愿意把他托付给她的原因。有些事,他们的确无能为力。
梁诗恬所说的“家”是她自己租的一个小屋。
两室一厅,几十平米,空间不大,环境却很温馨。房屋采光好,明亮整洁,阳台上还种了许多花草。
这里远离闹市区,相对清幽,适合现在的他。
三人抵达后,季青冉又交代了些事,随后自行离开了。
只剩二人,季星燃站在略显狭窄的客厅,眼睛往四处望。觉察到他的好奇,梁诗恬收拾好行李,回过身笑着解释:“我最近才搬进来,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近,步行只需要十几分钟。”
不回他的公寓是不想唤起他不好的回忆,触及他敏感的内心。那个地方已经有很多人知晓,对他来说也不安全了。隐隐的,梁诗恬知道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她怕触景伤情,一想到他在那里做了伤害自己的事,她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