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平与他撕扯不过,急红了眼,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不晓事儿!行事就不能有些担当么?”
何天赐被自家师兄骂得一懵,愣愣道:“你说什么?”
话语出口,如覆水难收,方子平索性破罐子破摔,怒骂道:“何天赐,老子忍你许久了。你仗着投了一个好胎,横行霸道,肆意欺辱同门!”
“这回道器现世,师父吩咐我等休要掺和。也是你枉顾师命,撺掇相熟的弟子私自下山。我生怕你出什么事儿,令师父伤心,方才随你同行,一路护卫在你身边。”
“而你入城以来,做了什么?喝酒赌钱,寻花问柳,将同门师弟们丢在一边,不闻不问。”
“他们既是被你撺掇下山的,你便有将他们平安领回宗门的责任!你瞧瞧……你瞧瞧你,你他娘的哪里有一个少门主的样子!”
方子平骂得酣畅淋漓,常年淤积心底的怒气终于得到发泄。
何天赐先是被骂懵,然后面色青白交错,最后怒得拔剑而起。嘴里不干不净地嚷嚷道:“方子平,没有我爹,你早就饿死街头。”
“竟敢骂我,什么东西?”
“等我当了门主,第一件事儿就是割了你的舌头,将你逐出宗门!”
一面叱骂,一面挥剑乱斩。
方子平抬手去格他的剑招,争锋相对:“那也得等你当了门主再说。”
女人们不紧不慢地让开场地。
她们混迹风月,捉奸、寻仇、闹事……什么样的场面不曾见过。靠在一处,磕起瓜子,笑嘻嘻地瞧着这一对师兄弟像是撒泼的妇人,撕扯滚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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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迟迟不至
寻春柳的招牌被红彤彤的灯笼照亮,映出暧昧嫣色。
一支人马行来,一色墨衣,腰挎狭刀,整齐、缄默,犹如长街尽头漫来的雾霭。
客人光临,女子迎出。
见来人装束,笑容一滞,心中生出不安猜测。转念一想,那些大人怎么会将自己这家小小的青楼瞧在眼里?
于是心怀侥幸地寻问:“诸位贵客是?”
人马头领缓缓转身,面如苍雪,目似寒星,一道疤痕断眉而嵌,神容冷冽迫人。织羽墨氅甩至身后,露出胸前一枚缀着殷红流苏的玉牌,以飞白狂草书一“刺”字。
女子悚然,一声尖含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