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情况?实这么想着的时候,平山先生又开口调侃道,“你们,是一对?”
实嘴里含着糖果,一时不好开口说话,只好急急摆手,转头看向身后的忍足侑士,又是惯常的笑得没心没肺的表情,一点想解释的样子都没有,实着急扯着他的衣袖,希望他说点什么。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竹内同学有点害羞呢,忍足君~”平山先生笑着走开了。
忍足看向憋得满脸通红的女孩哄着说,“平山老师开玩笑的,别当真。”说完又看似无意低声补充了一句,“再说了,我怕到时候打脸。走吧,快上课了。”
“???”实看着忍足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
社团活动结束后,实急匆匆赶往教室,教室里只剩下忍足侑士,他脚边的水桶里已经盛满了水,他站在窗边拿着抹布擦窗。
“班长不好意思!我们社长对下周的比赛讲了很多,拖了点时间!”实绕到教室前面的杂物抽屉里拿出一块抹布走到窗边。
“你剑道学得怎么样了?”忍足轻松将手伸直就轻轻松松擦到高处。
“嗯…不怎么样,我就是我们社团里充数的。”意识到自己擦不到上面,实搬来了自己的椅子,一脚踩上去。
忍足轻笑了几声,不由调侃:“那你下学期还参加剑道?”
“参加呗,反正有跟我一样在充数的晴太在咯!”犹豫了片刻也问回忍足,“你呢?”
“嗯?”似乎没听懂自己的问题。
“网球…社。”实咬了咬下唇肉,眼珠子转了转才重新看向忍足,“你…,你那么喜欢网球,为什么要…放弃。”说到最后两个字,艰难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牢牢盯着眼前的人,不敢错过一丝一毫。
她看见面前的人听到那两个字时先是一愣,很快却又笑得一贯的风轻云淡,“为什么要这么问?”
没意识到自己的眉头渐渐紧锁,语气有着不易察觉的情绪,“你就确定,现在开始准备你就会喜欢做医生?”说完又低头垂眸解释,不敢直视忍足的双眼,“对不起,上次,我听到你和叔叔的对话,你说,你想做医生,所以才放弃了网球。”
时间仿佛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停止了走动,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种静谧的氛围。
几秒之后,实听见了忍足舒展开的轻笑声,抬眸望进那片云淡风轻的深蓝,又听见忍足淡淡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在生命中面对的选择,很多是忧喜参半的,会有失的风险,也会有得的机会,而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必须决定要接受赌局还是拒绝它。”
“什么?”实不明白话题就此改变的方向,低下。身子睁大眼睛想搞清楚为什么忍足突然抛出这么一段文绉绉的话给自己。
“康纳曼。”忍足笑着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弹了弹自己的额头,“傻了吧,我也是在书上读到的,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康纳曼提出的观点。”
“那,万一你并不知道你自己选择了一个错的呢?”拉回有点跑远的思绪,实不得不承认,如果正如忍足所说的,那个人提出了这个观点,那么能记住这个观点的忍足,肯定也是认同这句话,他在把他的生活当成一场赌局。
“过程之中如果感到有不对劲了,重新回头重新来过也可以嘛。”忍足满不在意地回答,“再说了,人生万事都是塞翁失马,谁都料不准世事啊。”
不知为何,实听到他的回答有点气愤,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谁不值,忿忿不平委屈的质问,“照你这么说,你只想要结果吗?!”甚至激动地跳下椅子。
“结果,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忍足垂着眸淡淡答道,让人察觉不到他的情绪。
实看着这样的忍足,感到心里一抽一抽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呢喃着,“你就是喜欢赢不喜欢输,而且你不喜欢输的过程胜过于你喜欢赢,对吗?”她想,也许她能理解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样年龄少年的野心,却心疼他为此而不得不作出的让步妥协。
忍足听见实说的话眼神顿了顿,才笑了笑说,“好像确实是这样。怎么?难道你不是吗?”
“我…”实抿了抿嘴角,想尽可能隐藏自己快要倾泻而出的情绪,“我从来没赢过什么,所以我不知道赢是什么感觉?”想了想才又继续说道,“但我总感觉自己一直在输,输给这个世界的规则,输给时间,输给自己的软弱失败。仿佛,这一年来这种感觉就一直充斥着我,让我看不清我究竟想去赢什么,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赢,赢了之后的意义在哪里?”
难得自己讲了这么多,其实她讲的都是压着自己这半年来的心口大石,此刻全部对着忍足全盘托出,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不堪和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