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般沉沉压下,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狂风愈发肆虐,鹅毛大雪如汹涌的白色浪潮漫天卷落,酒桌上不一会儿就落满了白白的一层,来参加宴席的豪杰渐渐离去。
月影落难,叶逐风此时还只顾着和人比拼酒力,别人来敬酒,他来者不拒。众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着酒喊着酒令,看谁比谁更豪爽。
三五轮下去,逐风渐渐支撑不住,肚子里翻江倒海,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此时天寒地冻,他却觉得全身火辣辣的,将棉衣脱下置在一旁,大喊着要酒喝。
他的身体已经麻木,渐渐的有些站不稳,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仿若踩在棉花堆上般使不上力,整个人向前扑去,手肘重重地磕在桌沿,随后便不受控制地狂吐起来。
薛剑春和夙亮见叶逐风喝醉,准备搀扶他回去。叶逐风没喝到兴致,不禁埋怨起这坏天气来:“这什么鬼天气,下这么大的雪,咱们兄弟还没喝痛快。”
薛剑春、夙亮一左一右搀扶,都劝道:“今日时候不早了,叶兄早些歇息,改日咱们再喝个痛快。”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啊,可不能耍赖。”叶逐风通红的脸,说着还打了几个酒嗝。
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中走着,刚走了没十几步,逐风便趴在道旁又吐了起来,他正吐酒,只听一人高喊道:“兄弟啊,你让我好找。”
叶逐风慢慢睁开双眼,正是义兄李天霸。李天霸看似粗鲁,做事却小心谨慎。他将那些落难的天女救出来,又从山下偷偷折返回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这样一来防止九重天怀疑到鸿希帮头上,二来也可以掩护帮里的兄弟带那些受难的女子逃离这里。
李天霸看到叶逐风喝得醉醺醺的,搂住逐风的肩膀,笑道:“你赢得了那楚向南,打得九重天门人落花流水,走,咱们兄弟好好庆贺去。”
叶逐风满口答应,薛剑春拦着说:“李帮主,叶兄刚和九重天掌门喝过,又和一些江湖上的兄弟喝过,不能再喝了。”
李天霸听后把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那九重天能有啥好鸟?你咋还跟他们凑一块儿喝酒?”
叶逐风却有些疑惑,李天霸道:“你凌霄阁在昆仑山深处,少在江湖走动,很多事不知道。胜天南为了炼长生不老药,不知杀了多少生灵,又迷信什么采阴补阳的东西,这些年被他祸害致死的少女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逐风大为诧异,晃着身子道:“竟有这样的事?”一旁的薛剑春和夙亮扶着逐风,也都难以置信。
“我鸿希帮江湖眼线众多,他们干的坏事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只怕这还说少了呢。”
李天霸说着,见逐风身边只有两个比武的小兄弟,又问:“怎么不见弟妹?”
叶逐风身体摇摇晃晃,笑道:“她啊,一时赌气,莫名其妙发了些小脾气,过一会就好了,大哥你就甭管了。”他说话满嘴酒气,毫不在意。
李天霸大为着急,在白天比武时他已经看出了胜天南有觊觎月影身上的宝剑之意,立即对叶逐风正色道:“兄弟,在这时候你可千万不能醉了,这九重天上什么事都能发生,你快去找找。”
逐风听闻九重天戕害少女之事,猛然惊醒,额头上渗出一丝丝冷汗,“好,我就去找。”
薛剑春和夙亮都要帮忙寻找,正走在路上,前面走来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是云无姬。
云无姬刚才在无意间看到月影跟着一个男子去往山顶,看到逐风着急的样子,便道:“你要找你娘子?”
逐风急道:“是啊,你见过她?”
“我刚才好像见到她跟一个男人,向上走去了。我原以为你们俩在一起,现在想来应该不对,是我想错了。”
叶逐风听云无姬这么一说,急忙向山顶奔跑。云无姬看薛剑春跟了过去,叫住他道:“师兄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薛剑春道:“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恐怕那九重天要对叶夫人下毒手。”云无姬看师兄前去帮忙,也急急忙忙跟了过来。
一行人正快速走着,前方忽然出现一道红色魅影,瞬身而至,连李天霸都没有看清他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