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人没有好命,陈乾对此深以为然。
“娘子不必如此言重。”
陈乾上去将范海棠扶了起来。
说着,陈乾又跟三人交代了几句,大都是关于招投标的事宜。
折子是他写的,流程也与发布的王令一样,但陈乾总觉得北凉王不会按部就班。
后在范府用过午膳后,陈乾就准备离开了。
他今天进城,并非只为了送这份标书,且范府门口还有三名典军守着,他也不宜久留。
不过对于那些想要登门拜访的人来说,认出典军守着府门后便意识到陈乾回来了,他们既想拜见范世恩,又想拜见陈乾,只是有典军守着,却是没有一个敢登门的。
离开之前,陈乾还与范海棠在院中花园走了两步。
上次是小别胜新婚,这一次同样如此。
范海棠说她很喜欢陈乾上次留下的《昨夜雨疏风骤》,日日诵念,还准备以十字花绣法绣一幅画,不过还没有完成。
“你还会十字绣?”
陈乾有些意外,范海棠的全能超出了他的预料,很难想象这个女人还有些傍身的拳脚功夫。
“女儿家没有出阁前都要学的,”范海棠轻声回道,“身为范家女儿,妾身要学的更多些,只是也因此杂而不精,让相公看笑话了。”
“不要这样说,我很期待娘子的十字绣花。”
眼前女人对陈乾来说,是一个割裂的存在,有一种他每次见到的人都不大一样的感觉。
为了范家,范海棠的身份发生过太多次的转变,尤其是对他的态度,这一点陈乾的感受最为明显。
都是为了活下去,不同的是陈乾只背负着自己,而范海棠却被迫背负着整个范家。
“对了,相公上次要打听的人,有消息了。”
“侯正平?”
“是他,”范海棠接着说道,“此人已经下狱,不日就要问斩,也有可能已经斩了。”
“什么?”
陈乾大吃一惊。
“怎么会?”
“这个却是不知,”范海棠也不解的摇头,“但妾身猜测,该是与相公有关。”
“还与我有关?”
这倒是让陈乾不懂了,他让范海棠留意一下侯正平的消息,也只是临时起意,毕竟,当天在王府雅集之上,唯一一个让他觉得是正常人的,也只有这个侯正平了。
范海棠点点头,说道:“妾身虽不敢断定,但听说此人坚决不信子墨先生收你为徒这件事,还非说是子墨先生拜你为师,此后就没再听到他的消息了,联想这点来看,他下狱的原因大概就是如此了。”
“要真是这样,那还真和我有点关系。”
陈乾是没有想到,侯正平这个人看起来比他还要更会变通,怎么就不能领会这些传闻其中的深意。
众人皆醉我独醒吗?要知道在众人眼里和疯子没有什么区别。
“最后的消息在什么时候?”陈乾问道。
闻言,范海棠有些讶异,不禁问:“相公想要救他?”
“有这个想法,”陈乾大大方方承认道:“此人不似那些墙头草,性子也是率真的,试试吧,救不了的话就算了。”
“如此也好,”范海棠接着说,“借机发展一下自己的势力也好,否则相公在城中势单力薄,总会被人给惦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