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耸了耸肩,没有表现出内心的那么焦急。&ldo;大概是引擎运转不好吧。也许他们赶上了比我们还糟的天气。什么原因都会有的。&rdo;
&ldo;那你有什么主意呢?&rdo;
哈桑意识到,马赫莫德同样十分不安。在这条船上,他并不能指挥一切,只有哈桑才说话算数。&ldo;我们向西南行驶,迎着阔帕列里号的航线前进。我们迟早会遇上的。&rdo;
&ldo;给船长下令吧。&rdo;马赫莫德说着,就下去到他的队伍中间,把哈桑跟船长留在了舰桥上。
哈桑已经观察到,马赫莫德心中升起了紧张的无名之火,他的部下也是一样。他们本以为会在中午打上一仗,可是现在他们必须等候,在水手区和厨房里闲逛,擦拭武器,打着纸牌,吹嘘以往的战绩。他们打仗成瘾,喜欢危险的动刀子的游戏,以便对自己并在彼此之间证明他们的勇气。其中一个曾经因为一次莫须有的侮辱而同两个海员争吵起来,用破玻璃划破了那两人的面部,然后就大打出手。现在船员们都远远地躲着这帮突击队员了。
哈桑难以想象,他要是马赫莫德,应该如何掌控这些人。他最近反复思考着这些事。马赫莫德依旧是指挥官,可是他才是完成了一切重要工作的人:发现了狄克斯坦,带来了他的计划的情报,想出了反劫持的主意,并且确定了斯特罗姆堡号的方位。他已经在琢磨,到这一切结束之后,他的地位会是什么。
显然,马赫莫德也在琢磨着同样的事。
唉,要是在他们俩之间有一场权力之争的话,那就还要等待。当务之急,他们还得劫持阔帕列里号并且伏击狄克斯坦。哈桑想到这里,感到一阵恶心。对下面那些历经战斗、铁石心肠的人们来说,他们确信所期待的是一场战斗,当然求之不得,可是哈桑从来没有参加过战斗,甚至除去那次在废弃的别墅中的科顿之外,他也没有被枪口对着过。他心中害怕,更担心会像他在别墅中那样转身逃跑,举手投降,从而流露出惧色会失去自己的尊严。但是,他也感到激动,因为如果他们取胜的话‐‐只要他们取胜!
下午四点半钟,他们看到有一条船向他们驶来,结果是虚惊一场:哈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之后,宣布那条船不是阔帕列里号,当那条船经过时,他们读到了舷侧的船名‐‐吉尔&iddot;哈密尔顿。
随着天色渐暗,哈桑变得焦躁不安。在这种天气里,即使亮着导航灯,夜间航行的两条船在半英里之内,彼此也不会看见。虽然雅科夫早已报告说,罗斯托夫要启用图林,但阔帕列里号的秘密电台整个下午也没有发出一点信号。为了有把握让阔帕列里号不会在夜里驶过纳布卢斯号,他们只好在四下里巡航,并且以阔帕列里号的速度在夜间向热那亚前进,等到天亮之后再恢复搜索。可是到了那时候,斯特罗姆堡号就会在近旁,突击队可能就失去了给狄克斯坦布下罗网的机会了。
哈桑正要把这些情况向刚刚返回舰桥的马赫莫德解释,远处有一个亮光闪了起来。
&ldo;那条船在抛锚。&rdo;船长说。
&ldo;你怎么知道的?&rdo;马赫莫德问道。
&ldo;单独一个白灯的含义就是抛锚。&rdo;
哈桑说:&ldo;这就解释了那条船何以没像我们预期的那样靠向伊比扎。如果那是阔帕列里号,你就准备登船吧。&rdo;
&ldo;我同意。&rdo;马赫莫德说着,就去告诉他的人了。
&ldo;打开你的导航灯。&rdo;哈桑吩咐船长。
纳布卢斯号离那条船越来越近的时候,夜幕降临了。
&ldo;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阔帕列里号。&rdo;哈桑说。
船长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ldo;它的甲板上有三台起重机,它的上层建筑在舱口的后边。&rdo;
&ldo;你的视力比我好。&rdo;哈桑说,&ldo;它就是阔帕列里号。&rdo;
他下到厨房里,马赫莫德正在那儿对他的队伍讲话。他走进去的时候,马赫莫德看了他一眼。哈桑点了下头:&ldo;就是它。&rdo;
马赫莫德转过身面对他的人。&ldo;我们不会遇到什么抵抗。那条船上都是普通水手,而且没理由配备武装。我们乘两只艇过去,一只攻击左舷,一只攻击右舷。在船上,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占领舰桥,防止船员使用无线电台,然后我们要把船员围在甲板上。&rdo;他停了一下,转过来对哈桑说:&ldo;告诉船长尽量靠近阔帕列里号,然后关闭引擎。&rdo;
哈桑转身要走。一时间他又成了听差了:马赫莫德显示出,他依旧是战斗领袖。哈桑感到羞辱,一股血涌上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