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天有一整天的时间考虑他的报告,而狄克斯坦期待着他们提出问题。这时,列维&iddot;阿巴斯,一个矮小壮实的汉子‐‐&ldo;块头就像坦克,长相也同样英俊&rdo;,费因伯格曾经这样形容他‐‐向狄克斯坦问道:&ldo;你没跟我们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阔帕列里号会按照你的意图准时出毛病呢。&rdo;
&ldo;啊。&rdo;狄克斯坦吮着他的咖啡,&ldo;你认识海军情报局的迪特尔&iddot;科什吗?&rdo;
费因伯格认识他。
&ldo;他是阔帕列里号的工程师。&rdo;
阿巴斯点着头:&ldo;这也就让我们知道了我们能够怎么修理阔帕列里号。我们知道毛病在哪儿。&rdo;
&ldo;不错。&rdo;
阿巴斯接着说:&ldo;我们用漆压住阔帕列里号的船名,改成斯特罗姆堡号,更动航海日志,从原来的斯特罗姆堡号上撤下来,驾上改称为斯特罗姆堡号的阔帕列里号,载着货前往海法。可是为什么不在海上把一船货物换装到另一条船上呢?我们有几台起重机呢。&rdo;
&ldo;我原本也这么想过。&rdo;狄克斯坦说,&ldo;那样太冒险。我无法保证那样能办成,尤其是遇到坏天气。&rdo;
&ldo;如果持续有好天气,我们还可以那么做。&rdo;
&ldo;是啊,可我们如今有了一模一样的姐妹船,换船名比换装货要轻易嘛。&rdo;
伊西做出忧郁的样子,说:&ldo;无论如何,好天气是不会持久的。&rdo;
桌旁的第四个人叫波鲁什,是个留着平头的小伙子,胸宽得像啤酒桶,他刚巧要娶阿巴斯的妹妹。他说:&ldo;既然这活儿这么轻易,还招我们这些粗豪的伙计们来干吗?&rdo;
狄克斯坦说:&ldo;过去的六个月里,我跑遍了全球各地来安排这件事。有那么一两次,我陷入了对方的人的跟踪‐‐难免嘛。我认为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要干些什么……但是,万一他们知道了,我们就会显示我们有多强横。&rdo;
一名官员拿着一纸文件进屋,朝狄克斯坦走来。&ldo;从特拉维夫来的电报,长官。阔帕列里号刚刚穿过直布罗陀海峡。&rdo;
&ldo;这就好了。&rdo;狄克斯坦站起身说,&ldo;我们一早起航。&rdo;
苏莎&iddot;阿什福德和阿尔&iddot;科顿在罗马换机,并于早晨抵达西西里。科顿的两位表亲在机场迎候他。他们争论了好长时间,虽不是针锋相对,却激动得高声吵嚷。苏莎听不确切他们快速的对话,但是她弄明白了,表亲们想陪伴科顿,但他却坚持这是他非得亲自出马不可的事情,因为这是一份人情债。
看来科顿争赢了。他们在没有表亲的情况下,驾驶着一辆白色的大型菲亚特,离开了机场。苏莎开车,科顿指点着她驶上滨海公路。她上百次地在脑海里反复预演着和纳撒尼尔重逢的场面:她看着他那瘦小的棱角分明的身材;他抬起头来,认出了她,脸上绽出了欣喜的笑容;她扑向他;他们伸出手臂拥抱在一起;他把她搂得紧得生疼;她说:&ldo;噢,我爱你。&rdo;并且亲吻着他的面颊、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可是她还怀着负罪感和恐惧感,还有另一个场面,她想得较少,那是他板着面孔说:&ldo;见鬼,你到底想在这里做什么?&rdo;
这有点像那次圣诞夜她表现不好,惹得她妈妈生气,告诉她圣诞老人会在她的圣诞袜中放石头,而不是放玩具和糖果。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番话,就这样睁眼躺了一宿,颠倒着时而期盼、时而畏惧地直到天亮。
她转过头去看旁边座位上的科顿。越洋飞行使他疲惫。苏莎很难想象他跟纳特是同龄人,他这么胖,而且谢了顶,还……哎,还有一种衰颓的做派,本来也许可以逗人开心的,事实上却只是老相而已。
太阳升起来时,岛上的景色很美。苏莎欣赏着美景,转移着自己的思路,以便让时间过得更快些。公路沿海岸蜿蜒着,她驾车驶过一座又一座城镇,她的右方是石头海岸和耀眼的地中海。
科顿点燃了一支雪茄。&ldo;我年轻的时候,常干这种事。&rdo;他说,&ldo;带着一个漂亮姑娘乘上一架飞机,到一处地方,兜兜风,四下看看。那种事情一去不复返啦。多年来,我似乎已在布法罗安定下来了。这都是随生意而来的。你发了财,可总有些操心的事。所以你再也不到处去了,人们都是来见你,带来你的东西。你就变得懒得不想玩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