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上车以后,感慨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如此,百姓家亦如此。没想到不可一世的郎夫人,活到五十了,却忽然被休掉。她有何脸面回娘家?”
“恶有恶报。自作孽不可活。”钱嘉美回道。
“你为何没直接告诉郎衍他婶婶所做之事,而是让他自己去查?”
“妾若直接说,便是破坏他们的家庭关系,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呀。”
四爷搂住她的腰:“嘉美,我很想看你是什么地方长大,为何会格外地有想法?”
“恐怕会令四爷失望,妾在嘉兴的十二年间,并不开心。”
“为何如此?”
“正如爷所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爷去了便知道那本经有多难念。”钱嘉美回答。
她只有原主的某些记忆。
有些记忆连原主都记得不太清楚,她又如何知晓?
总体感觉原主在那里并不是个讨喜的人物:
与继母关系处得很不好;
父亲不满意她不好读书;
她自己也叛逆得很,总是做一些离经叛道之事,比如跟太子约会。。。。。。
估计四爷听到这些传言只会失望。
不过,四爷不是早就调查过原主的过去了吗?
他若还计较我的过去,又怎会陪我回娘家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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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嘉美的父亲钱明伦领着书院众弟子、夫人及小儿等在钱府的山门前,迎接四爷的到来。
这个介于杭州湾与东海之间的小县城,之前除了太子爷来过,第二个光临此地的最尊贵的人物便是雍王爷——四爷了。所以那些弟子都显得很兴奋。
钱嘉美下了马车,感觉钱明伦比印象中的老了不少,约莫四十出头,肤色白净,美髯长及胸口,儒者风度不凡。
钱夫人秦氏倒仍旧是那么地年轻。
她只不过比钱嘉美大八岁,现在三十岁不到,相貌端正文秀。
她生的那个小弟弟才十岁,与秦氏长得挺像的,容貌不错,就是脖子昂得挺高,瞳孔上移,从上往下瞅着别人,十分傲物的样子。
钱明伦的眼神仍旧盯着车子,见半晌四爷不出来,问道:“四爷呢?”
“他在苏州暂时停留,要处理一些事情,过段时间再来。”钱嘉美回答。
那些学子们立即泄了气,秦氏的神色也没先前那么恭敬。
她旁边站着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嘟囔了一句:“不早说,害我们白等!”
钱嘉美把视线放在她的脸上,感觉熟悉,可想不起来是谁。
钱明伦的情绪倒没怎么变化,脸上仍旧是喜悦之色,施礼:“格格安康。”
秦氏看不惯,对他说道:“明伦,你就是太守规矩,自己的女儿,用得着去施礼?”
“毕竟是王爷的格格,身份还是有所不同的。”钱明伦坚持自己的做法。
秦氏才不管这么多,不肯行礼。
钱嘉美给父亲回礼:“爹爹安。”
但是针锋相对地没有理睬那个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