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一声,意思意思地往旁边挪了挪,将仅存的空档留给尚云。
那里齐整地铺着他的制服外套,根据程策的说法,铁椅子太凉,女的坐久了会肚子疼。
他见她微微发愣,慌忙解释说这些妇科知识都是家母传授的。
他无知。
他原本啥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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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那样傻乎乎地并肩坐了几秒。
直到程策从袋子里掏出薯片和饮料递过去,才算打破僵局了。
他请她尽管吃喝,不要假客气。这包东西看着多,也不全是给她一个人准备的。
“你和梁社长搞排练辛苦,休息的时候一起吃。”
“。。。。。。谢谢。”
程策替尚云拆了包装袋,卸了瓶盖,告诉她如果一时半会儿谈不完正事,改天他还可以请她吃香酥鸡和小馄饨,大家再接再厉接着谈。
务必把问题谈深,谈透了。
程策的话说到这份上,她确实不好婉拒了。
何况她也根本不想拒绝。
于是尚云捧着胡萝卜汁,开门见山地问程策,有没有兴趣入伙本校的民乐社团。
她说,他们诚心诚意邀请他来,都期待他早日加入这个大家庭。
程策怔怔地看着尚云,那些冠冕堂皇的劝话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他神思恍惚,他耳背,直接把他们听成了她。
大家庭。
所以一旦入了伙,他和她就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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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在说话。
他也在想事。
程策盯着尚云露出来的左耳垂瞧,它没有打洞,小巧地躲在黑发后面。
它随着她的动作幅度时显时隐,皎皎的,形状很像西窗外挂着的半轮月。
有窗。
有月亮,就有床。
就有床下两双鞋和后院池塘里的并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