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打?”
傅星沉沉默一秒,然后坦然地说:“不会。”
他瞧了眼叶宿平静的侧脸,“你帮我?”
叶宿沉默了一会,想到他开着扣子纨绔的样子实在上不了台面,等会估计要气坏一干领导,妥协似的叹气,摊手问他要领带。
没人教过叶宿怎么打领带,但大学时要经常参加各种比赛,免不了穿正装的场合,出过糗之后不会也得学会了。
说来颇为感叹,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站上新生晚会的舞台,当年他入学的时候,是作为新生代表做演讲的。
仿佛一切兜兜转转都回到了这里,无论是他,还是傅星沉。
叶宿打领带的动作很熟练,黑色领带绕在素净白皙的手上,再绕过傅星沉的衣领,最后拇指按在领结上,缓缓推到他喉结下方。
这个过程里,傅星沉就瞧着他,瞧他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和难得温驯的表情。
像只小羊。
爱吃鱼的小羊。
这只小羊对他“百依百顺”,他反而就忍不住开始躁动了。
叶宿打完领带,下意识帮他整了下衣领,拍了拍他的肩。
他肩背挺拔,透过衬衫布料传出的热度滚烫,叶宿做完才觉得这动作似乎太亲近了点。
“行了。”
正好这时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他该准备了,顺口说了一句:“你们师生关系不错嘛!”
傅星沉喉咙里冒出声笑,像真心的又像在嘲讽:“是啊,关系好。叶老师,晚上去撸串吗?”
有旁人在叶宿不好发作,瞪了他一眼,整理了下袖口上台。
后台灯光昏暗,一上台,舞台对面的刺眼的大灯就扫过来,最后聚集在叶宿身上。
亮得他眼前发白,像站在虚无里,看不清台底下领导学生的脸,一丝不知风向的风来回推攘着他、裹挟着他,让他踉跄,眩晕,口干舌燥。
有一瞬间叶宿是慌乱的,脑子空白一片。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舞台。
他似乎成了不能说话的默剧演员,又似乎仍然沉在昨晚藕断丝连的梦境里。
他甚至分不清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十八岁的叶宿,还是作为老师的叶宿。因为总是活在精准刻度线内,以一种类似预言的方式安排好了未来,他很少有这样脑袋发懵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