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秦相爷的小儿子他是知道的,那就是个不成器的纨绔,怎么配得上她呢。于是他去了长公主府,拜托皇姑姑帮她说一门好亲事,也算是还她的救命之恩了。只是从长公主府出来,他的心里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徐佑想着帮她一把,还没行动呢,人家小姑娘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听了属下的回禀,徐佑都惊愕了。
这姑娘怎么这么胆大包天呢?居然夜探秦相府去威胁秦相!真是一只爪子锋利的小猫!
徐佑真正看清自己的心还是因为那次刺杀,当他得知有人要对她不利匆匆赶到庄子上时,已经晚了。她浑身是血,苍白着脸倒在他的怀里,那一刻他的心都疼了,他觉得把这姑娘交给谁他都不放心,唯独搁在他眼皮底下才能安心。
这个想法就如那破土的嫩芽,呼啦啦就长成了参天大树。于是他进宫求了赐婚圣旨,即便那小姑娘不大乐意,他仍是想要娶了她。
以前他真没想要成家,可现在一想到她要成为他的夫人,他就忍不住地高兴。
以前他从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自打赐婚后,他每一次出任务都小心谨慎,他告诉自己:要活着回来,活着回来娶她。
在西疆的那些日子他更加深入地了解了沈薇,谁能想到那个惊才绝艳的沈四公子是个女儿身呢?那样的沈薇狡黠,聪慧,智计百出,还非常地彪悍。这样的沈薇更加让他心悦,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再靠近。
他的薇薇是那么的善良,嘴上嫌弃着他,嫌弃晋王府乌烟瘴气,却见不得别人对他的一点不好。无论是来自他父王的,还是来自晋王妃的恶意,都是她抢着挡在他的前头,哪怕是对上圣上,她都毫不惧怕。
她最喜欢对他说:“谁让我喜欢你这张脸呢?”
她还说:“大公子,谁让你不痛快了,走走走,我弄死他去。”
她还威胁他,“纳妾?你是不是等着我打断你的腿?”
这样的薇薇,他如何能不爱?如何能不喜欢呢?都说他惧内,夫纲不振,可谁知道他是甘之若饴呢?
人人都是嘉慧郡主是个有福气的,只有他知道他才是那个最有福气的。自小他就是一个人,只有薇薇是属于他的,薇薇是他的温暖,是他生命中的一缕阳光,是老天爷对他的补偿,亦是他的救赎,是他活下去的勇气。
望着躺在桂花树下湘妃椅上的沈薇,徐佑目光柔和,他觉得他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能有薇薇为妻。
不远处他们的一双儿女正蹲在地上嘀咕着什么。
是的,徐佑和沈薇育有一女一子,现在肚子里又揣上了一个。
他们的女儿今年七岁了,长得玉雪可爱,跟她娘亲一样是个鬼精灵。儿子五岁了,倒是随了他的性子,小小年纪就端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
“王爷,老王爷又来了。”梨花过来禀报,她已是妇人打扮,四年前嫁给了江黑,而江白则娶了桃枝。但她们都没有出去,依然留在沈薇身边当差。
徐佑闻言顿时冷了脸,“谁放他进来的?”言语间一点都不待见。自打知道他母妃的真正死因,他就没打算再认那个爹,哪怕圣上劝都没用。呵,你一句后悔了就能抹杀所有的伤害吗?不好意思,他现在已经过了要爹的年纪了。
“来了就领外院去,奉杯茶得了。”徐佑极不耐烦地道。
梨花却面带为难,“王爷,老王爷想要见小主子。”
“休想。”徐佑冷然说道。想见他的儿女,多大的脸?让他进府喝杯茶已经给面子了,还想要见他的儿女?哼,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沈薇见徐佑不悦,忙握住他的手安抚,“行了,这还不是你说了算?生什么闲气?”一边对梨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下去。
蹲在地上玩耍的悦宝和诺宝则相互瞪视着。
“你不会是想做叛徒吧?你别觉得那老头可怜,又是咱们祖父,我可告诉你啊,他以前对咱爹可不好了,你若是敢偷偷去见他,看咱爹不把你屁股揍开花。”姐姐悦宝瞪着弟弟道。
弟弟诺宝小眉头一皱,可替他姐的粗鲁感到忧心了,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说屁股呢?他姐这样还能嫁出去吗?
“银子!”诺宝斜睨了他姐一眼,“娘教过: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上一回在府外那老头给了他一块玉佩,值好几千两呢。
悦宝立刻拍了她弟一下,“你个眼皮子浅的,还是男孩子呢。闭嘴吧你,让爹听见了,哼哼!”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朝她爹的方向瞧瞧。
“爹听娘的。”诺宝一点都不把他姐的威胁放在心上,娘说过要学会过日子,蚊子再小也是肉,积少才能成多,像他姐这样大手大脚的就是万贯家业也被她败光了。
败光就败光了呗,可他爹说了,他是王府的嫡长子,他姐姐,还有以后的弟弟妹妹都归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