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还在苦苦支撑,就是在等!等一个能真心疼惜女儿的人出现,唯有见她觅得稳定的依靠,她力能心无挂碍地放手。思及此,惊绿姑娘的娘抬起眼,一手轻轻抚过女儿绝美脱俗的容颜,低低叹息。“绿儿,你今年也二十了吧?”“是的,娘。”惊绿姑娘不明白娘亲今日为何提到了自己的年龄。“可有意中人?”一个人,能有多少双十年华?女人的青春有限啊!岂能虚掷?更何况绿儿她拥有一张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绝世容颜,只要是男人,少有不为她失魂倾倒的,即使进了皇宫,也不会被宫中的那些女人逊色的,在这一点上,她这个做娘的有十分的把握,但是绿儿却选择了避开尘世纷扰,住到城镇之外的偏郊,埋没了自身百年难见的绝色之容,无争无求地陪伴重病的自己艰难度日。“娘,你提这个干什么呢?我又没打算嫁人。绿儿要永远陪着娘。”“说什么傻话!娘知道你孝顺,但是你岂能陪娘一辈子?唯有趁青春年少,寻个好人家托付终身才是要紧,如今,你却一年蹉跎过一年,教娘如何不忧心?天下的父母都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女儿不急,但是她这当娘的急。这时,惊绿的娘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同样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那个纠缠不清的尚书之子。“那个王公子──”“娘!”风惊绿没等娘把话说完便立刻截断。“那种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您要我嫁他?我宁可出家当尼姑!”娘口中的王公子,是前任礼部尚书的独生子,因为那尚书的母亲去世,因此,那尚书要在老家住上三年,至于那位王公子呢?半年前打猎德时候在山上迷了路,误打误撞地碰上了她,从此便痴缠不休。为此,他还曾多次差人上门提亲,全教娘给婉拒了。这王公子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仗着父亲的权势横行跋扈,连当地的父母官也对他没有什么办法。这样的人,她风惊绿岂能将终身托付给这种人?“娘不是这个意思。”惊绿的娘明白女儿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就是惊绿同意,她也不愿意把宝贝女儿嫁给那样的浪荡子。“娘不是那个意思,是要问你,这王公子对你还是不死心吗?”“他根本是无赖!这样的人脸皮和城墙一样厚!”“哎!可是这样的人也是最难提防的,小心他恼羞成怒,那时,恐怕---”惊绿的娘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也就是她急着替绿儿找个好婆家的原因之一,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摆脱王公子的纠缠。她很难对女儿说出心头的隐忧。那王公子到目前为止还算客气,但是他觊觎绿儿的企图心也强烈到不容忽视,再这样下去,一旦他恼羞成怒,再也无法容忍时,会做出什么事全是未知数,她们只是一介小老百姓,还是孤儿寡母,岂斗得过人家?“娘请放心,女儿一定会多多小心的。”风惊绿其实业明白娘亲的担忧,但是,现在她们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所以她只能柔声安抚母亲。“对了,你救回来的那位公子还好吧?有无大碍?”“没事的,娘,他不过受了点伤,大概要不了多久便会醒来。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被何人所伤!”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他呢?虽然他只是身着一袭简单的绸衫,并不华丽,但那细致精巧的剪裁及绣功,一看便知绝非凡品,腰间再佩个白玉坠饰,衬托出一股雍容风雅。那身飘逸的白衫,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就算不刻意招摇也会惹人注目,一点都不像那个无赖的王公子,满身除了金就是银,庸俗至极!“绿儿,你想到什么了?”“呃……啊!没什么娘!”惊绿娘的叫唤拉回了风惊绿的神思。她一时有些神情迷茫。“娘,您叫我?”“你好好的发什么愣?想到什么了?”惊绿娘直觉女儿有些不大对劲,她以前不会这么神色恍惚的,难道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这做娘的不成?“没。没什么呀!”风惊绿有些心虚地低下头,逃避娘亲探究的眸光,心虚地说。“我去做饭。”说完,也不等娘亲说些什么,她就急急地步入了厨房,她怎可将自己现在的心思告诉娘亲呢?赵成康由于昏睡的时间不短,清醒过来已经是一日一夜之后的事情了!他不是正常醒来的,也不是痛醒的,而是──被一阵莫名的香味给yyou醒了!而且有什么东西好像在自己脸上来回抚摸,谁竟敢如此大胆,敢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于是,他不得不睁开眼一探究竟。这是什么情形?他这是在哪里?静下心来,他终于想到自己被盗匪追杀,最后,好像昏了过去,这里这么简陋,想必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家吧!而此时,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人十有八九一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此时,救命恩人的那一小络垂落的青丝,随风翩翩轻舞,在他脸上顽皮地“横行作乱”,一阵沁心的幽香飘过鼻翼。好醉人的馨香。一点都不同于宫中每天可以闻到的那种呛人的脂粉气。和所有的男人一样,此时他很想看清恩人的面貌,无奈垂落的发丝让他无法如愿。佳人正抵着螓首浅睡,他只能隐约将她的侧容瞧个三分。但是这三分,已经让他觉得有些倾心。这位姑娘相比照料自己累的睡着了,他想开口,但是觉得嗓子实在干的难受,所以,先决定找碗水喝再说。他勉强移动了下身子,想拿起旁边桌子上的水碗,这么一动,就惊醒了浅睡的风惊绿。“唔──”风惊绿还有些不明状况,本能的左右张望,直到目光与他对上。“你──”他哑着声,忘记自己原先要说什么,目光痴愣。赵成康不是没有见过美ren,但是仍然被这个美ren给吸引住了!世上竟有这等绝代佳人!她美得不可思议,一身的粗衫布衣丝毫无损她的绝色,他敢说,比起宫中那些艳妆女子来,她也丝毫不逊色!这般清灵绝俗的姿容,教他几乎无法相信会是一名凡尘之人所能拥有的。丁可人和沈逸书当时听赵成康讲道此处时,不由地脱口而出:“看来,世上男子天生还是只为美ren动心呀,只是我很好奇,要是这位惊绿姑娘不是一个绝代佳人,你还会爱上她吗?还会为她做随后的这一切吗?”而赵成康显然也愣住了,倒真的低下头来,思考了片刻,最后,很直率地回答:“本宫虽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但是我的确那时对惊绿是一见钟情的,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如果,惊绿姿色平常,也许,我仍然会爱上她,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赵成康醒了,风惊绿的高兴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她并没留意到他的失神,只是惊喜地喊道:“你终于醒了!”“是姑娘救了在下?”赵成康让自己在这一瞬间平静了下来,毕竟有着二十年所培养的沉稳自律,他很快的应对过来,掩饰住自己的失态,一开口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不凡的君王风范。“嗯。”风惊绿只是随意点了一下头,将注意力放在他的伤势上。“你伤口还好吧?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赵成康下意识的抚向前额。“头有点痛。不过感觉好多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公子不必客气,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尚未请教姑娘芳名?”虽然出口询问一个姑娘的芳名是比较唐突的事情,但是,赵成康的话却这么不经意就脱口而出了!“小女子风惊绿,请问公子你呢?”“赵成康。”他未曾迟疑,也没打算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为什么呢?他竟然对她如此信任呢?生长在皇宫里,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去信任一个人了!。“赵?”风惊绿闻言,心道这不是说一般百姓不能姓朱,而是她一开始便觉得他不像寻常人家,如今再由他口中听到这个“显赫的姓氏,正好印证她的猜测,要说他是普通人她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