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在那一刻就已经偏了。
潘意问高世则:“你呢?我一直很好奇,你这块大木头会娶个什么样的娘子。”
高世则干脆道:“不娶。”
高家那样的家族,对于女子来说就是牢笼,尤其是像他母亲那样有才情、有思想,想要有一番作为的女子。
不,不止是女子。在高家,无论男女都只是工具。为了门楣,为了利益,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自我。
如果是他心爱的女子,他舍不得把她困进那个冰冷的后宅。如果是他不喜欢的人,那更没必要把对方牵扯进来。
所以,自从他娘不明不白地死后,他就已经立志不娶妻。至少在他还没有脱离高家的时候,不会娶。
夜凉如水,墙头好爬。
三个人起初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后来全都默默地喝起了酒。
一直喝到大相国寺敲起了晨钟,偌大的汴京城渐渐苏醒。
赵轩跳下墙头,目光清明,步伐稳健,没有丝毫醉态。
潘意奇道:“官家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
高世则没吭声。
其实,赵轩的酒量没变好,只是能让他耍酒疯的人不在身边。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再之后,赵轩依旧不去圣端宫,不过他不再刻意疏远秦盈盈,而是时不时就送一些东西过去。今日是包小点心,明日是个小玩意,只愿她能安心。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他就半夜翻墙进去,帮她盖盖被子,静静地看着她坐一会儿。
这些,秦盈盈都不知道。
她依旧是那个亲切爱笑、花样百出的太妃娘娘。在朝堂上讲故事,四两拨千斤般搞定难缠的大臣;在后宫哄儿子女儿开心,哄向太后开心,也哄小宫人们开心。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阳光都是灿烂的。
赵轩再一次去看她,她又抱着他的手臂叫豆豆。
赵轩心里酸归酸,第二天还是命人去了十里堡,把那只短毛小狗送进了圣端宫。
秦盈盈既惊喜又纠结,怕自己养不好。
她抱着一丝希冀问:“这只小狗有主人吧?你这样把它抱回来,它原来的主人岂不是很不舍?”
“十里堡的狗都是散养的,谁家有吃的就喂一口,没固定的主人。”
秦盈盈禁不住诱惑,决定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