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秦盈盈指了指窗前的花几,“这几枝迎春是今天新摘的,连瓶一块送给你。”
赵轩勾了勾唇,“看样子,需得我回个更大的礼。”
秦盈盈扬起眉,“你要是好意思,不回也行。”
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
隔着多宝格,许湖瞧见赵轩脸上的笑,不由欣慰,单单这几日,主子笑的次数比先前一整年都多。
内殿烧着地龙,是秦盈盈搬进来之前赵轩专门让人铺的。
早春天寒地湿,他特意嘱咐宫人不要停火。
屋子里暖腾腾的,赵轩头又疼了。
秦盈盈细心地发现他的小动作,抬起手,贴到他额上,“不热,没发烧吧?就是单纯头疼?”
赵轩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没有拿开她的手。
秦盈盈顺势拉着他坐到榻上,拿细嫩的手指给他轻轻按揉。
赵轩第一反应是拒绝,没想到只按了那么两下差点让他舒服得叫出来。
秦盈盈有点小得意,“舒服吧?我可是专门学过的。”
在现代时,奶奶一到换季就偏头疼,为了让她舒服些,秦盈盈特意找了位相熟的中医,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十分见效。
温热的指肚娴熟地推压着穴位,深入骨缝的钝痛一点点被赶走,赵轩实在没舍得拒绝。
“这指法比御医署的那帮人还好,打哪儿学的?”
“自然是——”秦盈盈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我不是失忆了么,怎么可能记得这个?”
“哦,对了,失忆。”赵轩勾唇,“记得指法,忘了师承?”
秦盈盈听出他的调侃,笑眯眯地揪住他耳朵,“崽儿啊,笑话你母妃我,是不是?”
赵轩轻笑一声,捉住她的手,“别闹,朕是天子。”
少女的手细细软软,柔柔地贴在他掌心。
赵轩心头一痒,连忙放开了。
秦盈盈没觉察出他的异样,只笑着敲敲他脑袋,“天子也是我儿子,难不成我是冒名顶替的吗?”
什么叫一语中的,这就是。
赵轩看着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想告诉她真相,又很快忍住了。
他是帝王,仁慈和心软对他来说是奢侈品。
秦盈盈叫宫人浸了热帕子,敷在他头上,“乖乖的,别乱动。”
赵轩仰着脸,热腾腾的湿帕遮住眼睛,掩盖了他心底的愧疚,还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