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轻不重,不缓不急。
“你想看着她嫁与别的男子,夜夜让别人糟蹋,让别人作践吗?”
“你不想怜香惜玉,令她尝到温存的滋味吗?”
“像她这样死心眼的人,只要谁夺了她的清白,她便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人,离不得那个人的!”
“所以,你还在犹豫什么?”
声音渐渐归于平静。
可他的心,却是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很多凌乱的画面。
荒芜的村庄里,他木然挖开了埋尸的深坑,一具具的翻找过去……
昏暗的密室里,爹娘那残破不堪的尸体,以及那一地的碎骨断肢……
上元节的灯火里,她裹在厚实的斗篷里,眼含笑意的看着玩杂耍的胡人……
长安的某座府邸中,她气若游丝的倒在了他的怀里,慢慢合上双眼……
益州的某个小宅里,她惊恐的抬起头,强作镇定的望着他……
最后,画面定格为她身披着半透明的轻纱,娇喘着躺在了凌准的怀里,和那人浓情蜜意的腻在了一起。
不!
不能!
那样浓烈而绝望的不甘,顷刻就压倒了他的理智,让他失去了与之对抗的力量。
她早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不再是满脸稚气的小丫头,不再会没心没肺的赖在他身边,从不看旁的少年郎一眼。她会和旁人成亲、生子,恩恩爱爱的过日子,会渐渐把所有的重心都转到旁人的身上,渐渐把他淡忘。
他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不能!
他只是为了能暂时留她在身边,才勉强装成了如今通情达理的模样。
而嘴上说得再好听,行动上表现得再大度,他的心,却是从来都不愿她和旁人有任何牵扯的!
她是他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是他的。
那么,以后,她也是他的……
“她是我的!我的!”
他多年来的坚持,多日来的自持,通通都毁于一旦,只觉耳朵里闹哄哄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完全被骨子里沸腾着的兽性驱使了,竟是重又躺回了卧榻之上,解开了她手上的束缚,放任自己和她贴到了一起。
‘嘶啦’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