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子的封面写着——
作曲:依然
曲名:既明
澄澈的乐音在琴房游弋,轻盈雀跃的连音如刚凝结的露珠般颗颗饱满,旋律色彩逐渐转明,这是一段充满期待的透着光亮的黎明。
既,兼而有之的意思。既明不是黎明,不是三四点的漆黑,而是五六点的晨光乍现,黑暗中已然夹有光亮,是一天中稍纵即逝的至美时刻。
从天蒙亮至日初升,被等着被盼着的光明,层层递进,越来越壮丽恢弘,最后在高潮中干净果断收尾。
这是她对既明的理解。
秦既明笑问,“文然说你作的这首曲子小家子气?”
他再门外汉,至少也能分得清大气与小气的差别吧。
“他听的是第一稿。”
“所以这个版本连他都没有听过?”
“送你的礼物,你当然是第一听众了。”
“本来我只是很喜欢,现在我更喜欢了。”
喜欢他们的名字出现在一起,喜欢他是依然的创作灵感。
依然指尖的音乐从自己的《既明》,再度回归到柴可夫斯基,她心不在焉地演奏,“你知道吗,柴可夫斯基,与他的灵魂伴侣梅克夫人从未见过面,所有的交流都停在了信里,柴可夫斯基人生最后的十三年,可以说就是靠这段精神寄托维系着。”
闻弦音而知雅意。
秦既明敛起了笑容,夹带着无力的叹息,怎么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沉默良久,这段沉默足以让依然的心从微热转凉。
“你……”他一定知道她在说什么的。
他声音还似风般轻,“无法拥抱,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过去K国比赛了一周时间,便害了相思病,单是想象两人将隔着13个小时的时差,14000公里的距离,他就无法接受。如果她累了怎么办,她迷茫了怎么办,她需要一个可以充电的怀抱怎么办。
听了答案的依然音符声渐渐虚飘,她最近夜里经常自己独自思考“将来”这个课题,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与秦既明开口谈及,不曾想秦既明拒绝地这么直接。
听着渐弱的旋律,秦既明再度开口,“你还年轻,该去看看世界之大,你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