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又眼热又高兴,没再诉说别的苦处,只喃喃道?谢,“有这些,便是柳郎再惹出祸事我?也有底气?了。”
“姐夫一时行?差踏错,阿姐千万不要这时候与他为难,反把他逼的远了。男人?,在?外头怎么威风骄傲,回?到家里,谁不想要一副热心肠贴上来。”
杜蘅瞪着两?眼看她,抬手又在?眼角抹了把。
“这体己话也就你肯同我?说。”
杜若安抚了杜蘅,放下心头大石,便转过西跨院来找韦氏。
分明已是要立冬了,昨儿夜里淅淅沥沥下了整宿的雨,今日竟又翻出秋老虎的意思?来。日头明晃晃挂在?头顶上,她走快了两?步,中衣染了层毛汗,站在?廊下,风一吹有些寒浸浸的。
一个丫头站在?门口,个头不高,团脸,吊眼梢,樱桃口,头脸收拾的干净利落,鬓边簪了两?朵通草花,见她过来忙屈身行?礼。
杜若驻足问道?,“你可是墨书?”
她慌慌张张点头,扬脸一笑。
“奴婢就是墨书,二娘子比他们说的还美呢。”
原来是这样天真傻气?的性子,难怪不得阿耶钟爱。杜若笑着摇头,随口道?,“待会儿叫你海桐姐姐封个赏儿给你。”
“不不,大娘子吩咐啦,不能见着王府来的人?就讨赏,没得丢二娘子的脸。”
墨书边摆手边往后退,羞涩的笑了笑。
讨赏的分明是双钗,杜若扶额,没好?气?儿道?,“索性放她脱籍开脸也罢,眼皮子这么浅。”
墨书陪着笑不答话,杜若便挑帘进屋。
整个杜家只有这间屋子还保持原状。
从前每次来,闻到似有若无的檀香便觉得阿娘是个远在?天边的人?,疏离得很,如今再闻见却觉得心定?。
不为富贵所动,说来容易,其实还是经历过高低起落的人?才做得到。期待阿耶与阿姐对仿佛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淡然处之,也许确实苛求了。
韦氏半闭着眼,“蘅儿尚未想到那上头去吧?”
杜若低低‘嗯’了声,抱膝坐在?脚踏上,头倚住韦氏的腿,伸手揉了揉眉心。
“都是女?儿的过错。”
“也不尽然,小?柳郎性情桀骜不驯,本就不好?拿捏,蘅儿又是个热心直肠子,两?人?打起头就顶了卯,往后越发疙疙瘩瘩的,却是难办。这个女?婿是我?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