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身子一紧,不多时,我便感到有几滴温热的水珠打在我的脖子上。
我将头摆正,瞧见九潇红着眼睛,活像个惹人怜小兔子。
&ldo;我的九儿怎的如此爱哭鼻子?随便讲几句话就掉珍珠豆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rdo;我用大拇指腹轻轻拭去她面上的泪珠,心中酸涩,等了五万年,才等来这句话,委实辛苦她了。
九潇自己拿手抹了几下脸,道:&ldo;我何时哭了?!你莫瞎讲!是眼睛进沙子了!&rdo;
这借口确乎十分老套,不过我自然不会拆穿她,于是若有所悟道:&ldo;嗯,现下风大,情有可原。&rdo;
九潇嘟起嘴问道:&ldo;你不信?&rdo;
&ldo;我信,为何不信?夫人讲的话,我都信。&rdo;我道。
九潇破涕为笑,十分满意,道:&ldo;这还差不多。&rdo;
&ldo;你们两个在我院里打情骂俏,实在叫人火大!&rdo;槐元君忽的从天而降,乍一看,模样倒有些俊俏。
九潇道:&ldo;槐元君回来得颇快,已然安排好了?&rdo;
槐元君冷冷道:&ldo;我去了也有一阵,大约是潇儿太忘情,以至于觉得我回来得快了,扰了你的好事。&rdo;
九潇耸耸肩道:&ldo;槐元君非要将实话讲出来,我也没法子。&rdo;
槐元君没好气道:&ldo;我们现下便出发去南山!&rdo;
我疑道:&ldo;槐元君才安排下去,不是合该需要几日么?&rdo;
九潇道:&ldo;他们天上一天,地上便已是一年。&rdo;
我点点头,道:&ldo;原来如此。&rdo;这想来是神仙的常识了,此番又丢了槐桑的颜面。
槐元君驾着云带我们行至南山天师堂地界,开口询问:&ldo;桑儿打算如何做?&rdo;
我道:&ldo;我法力不够,需你们两个替我输送法力,一阴一阳,阴阳调和,不可多一分,亦不可少一分。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停。&rdo;
他们二人齐齐点头,并未究其缘由。
我拿出驱魂笛,放在嘴边,吹奏起上回那首曲子。这一曲,碧水珠里并未记载,我吹起来却行云流水。
我感到身后有两股力打进我的体内,不断翻搅。他们二人之力在我体内融合之时,有如一团火和一块冰在碰撞,忽冷忽热,痛苦异常。只是此时我不能分神,将所有心力都灌注在音符之中。
随着曲子越来越激烈,天师堂的屋顶显出异常,许多青绿色的魂体纷纷脱离建筑,浮在空中,扭动、嘶嚎,甚至去吞噬其它灵体。
一个吞噬了许多同类的怨魂似乎发现了让他痛苦的源头,幽幽地朝我移来。
我第一次见着这样可怖的东西,心下骇然。此时却也只得强压住心中的恐惧,继续吹奏。一条黄色丝线状的东西从短笛中飞出,缠上那青绿色怨魂的脖子。
虽那行动迟缓了许多,却依旧未停下向我挪动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