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春嘴里嘀咕着,突然想起了正确的发音,脱口而出,“是不是iloveyou?”“对,是这样说的……”阿四说不清楚,不过听阿初这么说过是没错,“我怎么也发不对音,老板就让我说爱老虎油。”“这个混蛋……”骂了一句,跃春的脸不禁红了,情啊爱啊,其实这些年来,他和阿四,谁都没那么直白地表达过。刚才那一刻,不单是阿四对他说了,他不也对阿四说了么?“跃春……什么意思啊?”阿四一脸茫然,看着跃春泛红的脸,更加着急了。“就是……就是……”哎呀,他居然说不出口了,“就是爱老虎油啊!”蛋糕已经吃得差不多,他本就有留着好吃的最后吃的习惯,那颗樱桃就一直被搁在了一边,这一刻他都没心思静下来吃樱桃了。“阿四,樱桃给你吃!”用叉子如叉牛排一样豪放地戳着那颗樱桃,递了过去。“可我不喜欢甜的……”阿四皱了皱眉头。“叫你吃就吃!”“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指得也许就是这样。阿初异常热心地给他们吹起了这阵东风,给跃春吃的蛋糕里,自然加了点东西,伽玛,羟基丁酸钠,俗称就不用解释了。至于那颗点缀的樱桃,药性正浓。本来阿初是觉得阿四不爱吃甜食,于是已经在谈话的时候招待过他酒了,当然酒里一样少不了那点东西。当本来就情动的身心,被药物点了一把火,他就不信,这两个人还能继续矜持下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除非,哪一个有病!情动时分,他们也终于拥抱着彼此,去体验这种身心交融的感觉。这是地让这对老恋人圆了房,荣老板的这个学生显然不怎么成功。因为他把这句不要即是要,理解错了场合。好比昨日吃早饭,跃春不想吃辣于是拒绝在馒头上摸辣酱,他一个不要,就让刘阿四说什么也让他要,结果硬生生地给馒头抹上辣酱,弄得夏跃春气得差点摔了盘子。阿四无辜地看着阿初,老板你骗人。阿初也就差翻白眼了,叹口气,我说的这句话只适用在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又比如下午跃春饭后正躺在场上看报纸,阿四倒了杯水给他递去,跃春一句我不渴不要,就让阿四推来推去非要让他喝了那杯水,本来就吃饱了肚子,又灌上一杯水,整得跃春连着跑了几次厕所。阿四自然吃力没讨好地被跃春数落,于是又无辜地看着阿初,老板你又骗人。阿初离昏厥不远了,双手合十给耶稣大人,保佑阿四也开点窍吧。最后他只能一字一句大声说清楚,阿四,你听好,不要即是要这句话,只适用于你们两个……在床上的时候?不行,阿四一定理解错误,把在床上的任何时候都归进去。他想了一想,这样应该可以了吧,于是阿初认真地强调。不要即是要,仅限适用于你们两个洞房花烛的时候啊!甜蜜番外之三一个苹果的往事阿次知道杜旅宁死去消息的这一天本来只是单纯的跟夏跃春叙旧。只是他无意中问了一句不知后来俞晓江是不是安好,不知道新中国建立以后杜旅宁怎么样,是不是跟着国民党的人一起去了台湾。而夏跃春的脸色就为之一滞。手里的酒杯也停了下来,阿次敏感的觉得夏跃春隐藏了什么:“怎么了?”“俞晓江她在国内,我也快有大约一年不见她了,不过想来应该还好吧。”夏跃春这么说。“那么老师……哦,不,我是说杜旅宁他……”阿次观望着夏跃春的神色,看了一会儿,他不确定的问:“他不在了?”“嗯。”夏跃春无奈的点了下头,“是的,在解放之前。”“哦。”阿次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他默默的转了椅背把自己关入了房间。原来,那个叫自己一定要活着的老师,也离开了么?阿次觉得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一个又一个的离开了,他想填补这种空落的感觉,就要去找些事情来做,打开了衣柜的他信手开始整理衣橱,尽管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这种生活上的琐碎大部分都是阿初来做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什么。翻了翻摆放整齐的衣物,层叠的衬衫,以及挂着的成套西装。有一些衣服阿次自己都觉得陌生,可能是阿初买来以后又觉得不满意就从来都没拿出来过的。无论是换洗的衣物还是替换的被褥,阿初总会整理的干净整洁,然后放在他的床头。这么多年了,这无声无息的,细致入微的照顾早已经渗入了他生活的全部,如今反而叫他打开自己衣柜的时候有了一点陌生感。禁不住笑了一下,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阿初的呢?手,在衣橱底下的最后一层停滞了一下,他触到了一件军绿色的东西。那是……阿次连忙将它抽住来。果然……手,从衣领处抚过,领口和袖子边缘都有些磨损的痕迹,但衣服依然挺括,风纪扣依然泛着精致的金属光泽,连胸口的纹章都还保留着鲜艳的颜色。那是属于他的军装,属于他当年的记忆。阿次想着那一件件过去的往事,手下情不自禁的就将军服慢慢换穿在了身上,扣上风纪扣的那一刻,他有些怅然,镜子里的人,剑眉星目,依稀还如当年模样,只是眼角已经有了风霜微许的痕迹。军统学校毕业的那一天,是老师亲手为他扶正了帽檐,那时候他是中共地下党派遣入的钉子,但即使如此,心里都有了一种莫名的无法抑制的激动,他不得不承认,那是属于一个人学生时代的轻狂和热血。但如今他又少了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了……即使那位的身份是他的对立,但现在看来,那又算什么呢?他教导了他很多,也引导了他很多,无论是怎样的身份都改变不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