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他们脸上都流露出几分茫然错愕之色。
因为原本应该紧闭的林府大门,如今正大大敞开,两幅灯笼照亮门前。同时还有六七位各式不同打扮的人影正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仿佛是受戒的小小书童般垂头不语。
而在这些人的面前,有一位青衣书生正满脸笑容地说着什么,时不时上前拍拍某个人的肩膀、神色温和地拱拱手,又将身旁一位绝美少女递来的刀剑兵器塞进那些人的手里。
“此人。。。正是林天禄!”
众人遥遥一见,眼中不由得泛起惊色。
那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就是交口相传的林先生?
虽然还未当面交流接触,但略作眺望观察,确实是长相俊朗夺目,神色举止间带着儒雅温良。
只是——
“这林府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门前会站着那么多的人?”
“难道那些人都是林府招来的侍卫,特地来应付这些时日长岭县内可能出现的动荡,谋求自保?”
“可那林天禄当真有非凡之能?为何我在他身上瞧不出丝毫学武的痕迹?”
“。。。。。。”刘蒙眯起双眼,沉默无言。
倒是原本就一路沉着脸色的易衡,在瞧见林天禄的身影后更是脸色大变,持刀的右手不禁颤抖起来,又连忙遮掩情绪般将右手藏至背后。
“等等!”
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蓦然低声喝道:“我记得其中一人,其身份应该是‘踏雪无痕’朱天业,虽然修为算不得高深,但其家传的轻功甚是出众。年轻之间可谓人人闻风丧胆的飞贼,直至在牢中坐了十来年才金盆洗手当起了漂泊在外的侠客。”
“且慢。。。我也记起来了!朱天业身旁的佝偻老者,分明是摧心神掌恶竹翁,相传其武道已精进至青灵境界,依靠其非凡武学甚至能与宗师一战,可他现在——”
那位老者正畏畏缩缩地抬手跟林天禄击了个掌,虽然看不清其如今的神色表情,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双腿都在微微抖动,站不稳当。
但为首的中年男子此刻最为震惊。
因为,他一眼就瞧出了那七人中一人的身份。。。霸刀叶缺!
那往日横行武林、以‘霸道’著称的狂傲男子,如今正站着身姿笔直,极为郑重地跟走到面前的林天禄握了个手,接住递回来的长刀后又主动抱拳行了一礼,如此谦逊有礼的举止简直快惊掉他的下巴。
此人虽然尚且年轻气盛,但武学天赋当真是此世一绝,其手中一口霸刀不知打服了多少同辈天骄,甚至连那些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都对其赞不绝口,称其宗师之道早已敞开,只需日渐打磨苦熬便能水到渠成。
可现在。。。
还哪来的霸道、哪来的狂傲!
若非其身形依旧高大笔挺、脊梁如柱,中年男子甚至以为此人就是个气质相似的陌生人!
“。。。不管了!”
一年轻武者蓦然拔出腰间佩剑,眉头紧锁:“眼下情况当真古怪万分,索性直接上去试探个究竟。畏畏缩缩地躲在后方探头探脑地偷窥观察,实在不是我辈风格!”
说罢,其已然运起轻功,脚下气劲升腾。
恰至此时,一丝轻笑声蓦然随风传来。
“诸位大晚上的,一直站在别户人家的屋顶上,可得小心些别踏坏了别人家屋顶的瓦片房梁。要是脚步声太大扰民休息,你们可得下来好好跟他们道个歉才行。”
“什——”
众人当即瞳孔紧缩,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定睛望去,就见原本正在跟人交谈的林天禄赫然侧首望来,面带笑容地朝这边抱拳行礼。
“既然诸位是特意上门问候的,不妨先从屋顶上下来吧。大晚上的一个个站的那么高,着实是怪吓人的。”
“。。。。。。”
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的这些武者们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仿佛心弦被人死死揪紧,心跳声与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冰冷无比的汗液在额角缓缓流淌下来,直至滴落在地。
“诸位?你们要是继续站在那里摆造型姿势,在下待会儿可是要报官咯。我身边这位刚好是衙门的外编捕快,顺路还能将你们押回去呢。”
略带调笑意味的声音再度响起,众人颤抖着咽了口唾沫,纷纷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还有一人或许是心神失守,险些崴了脚,踉跄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