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快气炸了,随手抄起桌上一把美术刀就往外冲。
吓得苟悠连忙把他拦腰拽回来:“冷静,衍哥,我们冷静,杀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想想明天就是你生日了,再等半个月就要放假了,为了美好的十七岁和美好的暑假生活,我们忍一忍!”
对,忍一忍。
盛衍握着美术刀深呼吸一口气。
这时候不忍一忍,被秦子规抓到把柄,被他告个黑状,到时候许女士再给自己报个七个八个补习班,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所以忍,忍到暑假,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孤男寡男,他再一刀割喉,了结狗比性命即可。
想到这儿,盛衍似乎冷静下来,重新坐下,翻开了面前那本黄色的小说,平静阅读起来,告诉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陈逾白则眉梢一挑,像是明白了什么,然后慢悠悠地离开了六班后门口。
教室再次恢复宁静,只剩下唰唰的翻页声。
一页,两页,三页……
三十四页,三十五页,三十六页……
操,忍不了了!
今天不找秦子规把账算个清楚,他这口气就咽不下!
盛衍退一步越想越亏,忍一时越想越气,气到最后把桌面上的东西囫囵往书包里一塞,带子一甩,一个转身直接出了教室。
苟悠朱鹏甚至没来得及拦,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飞快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他身高腿长,走得极快,熟练地翻过围墙,穿过一条林荫街,径直进入了某个高档小区。
盛衍从小娇生惯养,没什么自理能力,许女士很不放心,就闲置了江对面那套老宅,在学校旁边最贵的楼盘买了个大复式,给他办了走读,方便就近照顾。
而秦子规母亲去世得早,是跟着他小姨和小姨夫长大的,他小姨和盛衍他妈又是手帕交,当惯了邻居,秦子规和他也一直是同一所学校,所以就一起搬了过来。
一梯两户,门对着门,假如把承重墙一打,和一家人就没什么区别。
盛衍以前觉得方便。
后来觉得烦。
再到了现在又觉得还是方便多一些。
比如这种情况下就可以提前回家,在这儿堵死秦子规,让他逃无可逃。
反正今天不问清楚秦子规为什么知道自己会逃课,又为什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从哪儿逃课,还为什么非要在学校外面堵他威胁他甚至骗他就是不准他逃这个课,他就把盛衍两个字倒过来写!
盛衍站在电梯里,越想越窝火,越想觉得今天这场对峙自己必不能输。
于是对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整理起头发仪容来,抬着下巴,眯着眼眸,各种调换角度,尝试着找出一个看上去最凶最有气势的表情。
他把左脸斜侧二十度,下巴上抬三十度,眉尾上挑,轻扯唇角,似笑非笑,眸子沾染上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还装模作样地捏住领子,假装那里有条领带,松了一下,轻哂一声:“呵,男人……”
然后“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门外秦子规正站在他对面,双手插兜,眉梢微抬。
两人对望,四目相接。
五秒后,电梯门缓缓合上。
抬着下巴僵在原地的盛衍:“……”
他现在杀死秦子规。
算正当防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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