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想这样不知道村桥是否会来。因为纸条上来写约他之人的姓名,他很可能会怀疑。」
确实,只靠宫坂的纸条,村桥或许不会去。但,那天高原阳子在这之前曾约过村桥,而且同样是「五点」,因此,村桥见到纸条,一定误以为是阳子变更见面地点。
惠子继续着:「所以,坦白说,当惠美满脸铁青回来时,我的双腿也发抖了。但,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至于密室,和你推断的完全相同,没有再说明的必要。」
「氰酸溶液呢?」我问。
这时,惠子略显踌躇之后,说:「惠美自以前就持有了。她认识一位家里经营照相馆的朋友,是从那里拿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氰酸溶液用于照片显色吧!她是今年春天拿出来的,之后就未曾再去过那家照相馆,所以认为应该不至于被查出。」
「今年春天?」我问,「为何她当时需要氰酸溶液?」
「我不知道。」惠子悠哉的露齿微笑,「若是能轻易杀人的毒药,我也想持有,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哩!也许,是自己使用也不一定。」说着,惠子压低声音,「我们是生存在这样的年代!」
我的脊椎像滴到冰水般发寒。
「知道是惠美找他出来时,村桥似乎很惊讶!可是,因为惠美是好学生,他也放心了,当然对于她递过来的果汁也毫无怀疑的喝下。」
原本以为约的人是问题学生高原阳子,却发现原来是一年级的宫坂惠美,村桥当然会疏于警戒了。
「就这样,第一项计划成功了,却很意外的发现副产品,就是当惠美想从村桥西装口袋取回纸条时,偶然发现一张照片,虽是拍立得照片,但,你猜是什么照片?是麻生老师躺在床上熟睡的照片。而且,那姿势是令人难以启齿的那种……我们马上明白其中内情了,村桥和她有亲密关系,这张照片是村桥趁她不注意之时拍摄的。」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恍然大悟了。村桥是利用这张照片威胁麻生恭子,迫使两人持续着关系。
「我觉得应该能利用这种状况,因为,在第二项计划中,只有一点必须孤注一掷,那就是掉换一公升容量的酒瓶。将魔术箱从社团办公室搬运至教室大楼后面,因为有其他社员在场,当然无法掉换,这样一来,只有在下午比赛进行之间行动。
「可是,拿着那样大的酒瓶,很容易被人见到,所以,就决定叫麻生老师负责这项危险的工作。你知道威胁信吧?那是校运会前一天,惠美她们班上负责打扫教职员办公室,她乘隙放进麻生老师的办公桌抽屉内的。
「我们就这样进行杀害小丑的计划,结果非常成功。虽然麻生老师那么快就被捕出乎我们预料之外,但,警方认定凶手的目标是你,也丝毫未对我们产生怀疑。我觉得,这样一切已经结束,惠美能过着幸福的人生,而我也能够安心毕业。」惠子力持冷静的说到这里,但,也似有所感触,转过身,将箭搭上弓,而且想拉弓瞄准。可是,肩膀开始不住晃动,似已无法自我控制。
我手扶着她颤抖的肩膀,在她耳畔问:「动机是什么?可以告诉我了吧!」
我作梦也没想到当晚会发生这样的事。第二天和惠子碰面时,她一点也未透露!
「可是,她的不幸并未就此结束,不,反而才刚开始。」惠子几乎是低声呐喊,「第二学期开始,有一天,惠美给我电话,她说:『我现在手边有氰酸溶液,可以喝吗?』我很惊讶,问她为什么?她哭泣着回答说:『已经无法忍受了』。
「她为何无法忍受,你明白吗?因为,她受不了那两位老师的视线。她表示他们看着她时的眼神和看着其他学生的眼神完全不同,那是明显想起她当夜那姿态的眼神!一想到在他们的脑海中,自己的肉体是何等的受蹂躏,她就像要疯狂一般。亦即,她每天都是怀着这样的心境接受视线的强暴?」
「受视线强暴?」
「是有这种强奸方式的。所以,我有体会她决心再次寻死的心情。事实上,当时在话筒的另一端,惠美真是有随时喝下毒药的可能。所以,我就说『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应该死的人并非你,而是那两个人』。这话在当时虽只是为了阻止她自杀,却有一大半是出自真心。结果,她回心转意,而我也下定决心。」
我实在很难脱口而出:但是,他们两人是否「以视线强暴」仍未确定,不是吗?
但,我没说出。惠美已经如此认定,而且,对她们而言,最重要的是有那种事实存在!
惠子拉弓,射出第五支箭,那是从方才至今最凄厉的一箭,箭矢呈几乎是直线的抛物线正中靶心,正好和已中靶心的另一支箭密接,发出振动的尖锐声。
「拟定计划的人是我。但,我对惠美说『是否实行完全在你』,我能协助的只是在撞破更衣室门之后,将代替顶住门的木棒之幸运箭收回。但,她却付诸实行了,而且,感觉上整个人也因此完全成熟了。」
我也发觉最近几星期间,宫坂惠美改变了,也难怪她在射箭上能够达到那种境界。
「可以问你两件事吗?」
「请问。」
「首先,校运会之后,开车追撞我也是你们吗?感觉上,那是真的想撞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