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是成绩能明白以分数表现的运动,所以只要看当天的分数,就能知道每个人进步的幅度。我把三天来每位社员的成绩制成图表,打算第二天让大家看。
开始这项作业不久,我察觉有人接近,抬起头,桌前站着惠子。
「你很卖力嘛!」还是那种她特有的台词,不过,不知为何,声音里没有平日的讽刺意味,「都已熄灯了,你睡不着?」
「嗯,是有一点。」
惠子在我身旁坐下。运动衫加短裤,刺激是稍微有点太强烈了。
「嘿,在整理资料?」边看着笔记,她说,「我的记录……啊,是这个,很糟呢,看来我最近不太顺利。」
「那是姿势失去平衡!你的时间掌握得很准确,所以,很快会恢复的。」
「加奈江和弘子也一样……她们的射型很漂亮啊!」
「她们不能算射箭,只是让箭由弓射出。简单说,她们是力气不够。
「还是要靠加强训练?」
「没错。」
我打算谈到这里为止,再度拿铅笔面向笔记簿。但惠子并没有要离去的样子,双手托腮,望着笔记簿。
「睡不着吗?」我再问一次,接着说,「睡眠若不足,白天无法忍受暑热的。」
但,惠子并未回答,站起身:「喝罐果汁吧!」
她至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回两罐果汁,然后很大胆的跷起二郎腿坐着。我一面移开视线,一面摸索长裤口袋的皮夹子。
「算啦!一罐果汁我还请得起。」
「不行!你花的是父母的钱。」我从皮夹内拿出两枚百圆铜板,放在她面前。
她瞥了一眼,却并未伸手,反而问:「你担心老婆吗?」
我拉开易开拉环,正喝了一口,差点呛到:「你胡说些什么!」
「我是真心在问你呀!如何?」
「这问题很难回答。」
「不担心,但是很寂寞?」
「不会寂寞?又不是新婚。」
「不寂寞,却会心疼?」
「别乱讲话!」
「坦白回答呀!是不是?」
「你好像喝醉了,从哪里弄到酒的?对了,你浑身酒臭味。」我把鼻孔靠近惠子的脸,假装闻嗅。
但,她笑也不笑的凝视着我的眼眸。那认真的眼神令我神经麻痹,身体无法挪动。我们相互凝视着两、三分钟,不,或许只是两、三秒钟,但,两人之间的时间却仿佛静止了。
我不记得是惠子先闭上眼,抑或我先抱住她肩膀。反正,两人很自然的脸贴脸、四唇重叠。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何情绪如此平静,而且还注意听着是否有人突然接近餐厅的声音。惠子也丝毫不紧张,证据是,她的嘴唇湿濡。
「这种时候,我大概需要道歉才行?」离开惠子的嘴唇后,我的手仍扶住她肩膀,说。
只穿运动衫的她,肩带外的肌肤在我手掌下似乎不停地沁出香汗。
「为何要道漱?」惠子未避开视线,「又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