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放出去后,他们就会醒过来?」尉迟迥追问。
「是的,现在就来吗?」屈莫敖对此十分肯定。
「有师父看着当然是最好的,那就麻烦师父了。」尉迟迥正愁着如何劝屈莫敖协助,对方主动开口就再好不过。
就在此时,屈莫敖动作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子稀,你刚刚说是迟大学士被夺魂了?」
「没错。」
「你在哪儿找到的?」
「新进探花魏简的府上,本人已经自尽了。」
屈莫敖沉思了一会,决定还是把这烫手山芋交给孙烈:「你马上进宫把东西扔给孙烈,叫他弄得隆重些才好打破这石头,这事涉及内阁重臣和翰林学士,怕是没那么简单。你随便交给一茶坊老板处理,恐怕会惹祸上身,孙烈以国师之名出手,最少能堵住其他人的嘴。」
贺桐这时插嘴道:「是那老狐狸不想理,硬是要我们找你。」
屈莫敖闻言冷哼一声,冷淡的声线满是嘲弄:「这事他非管不可,告诉他『已有下落』,叫他少喝酒别那么懒,快点动手。」
尉迟迥不懂屈莫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也不妨他当个跑腿的传话,现在最着急的就是迟家父子苏醒过来,其他的先放到一,之后再追查。
「跟孙烈说,事成之后把那些石头全呈给皇上,别自己私藏。」屈莫敖提点道:「区区一名探花断不会做出这样精致的棋子,背后必有人相助。他无故自行了断,那定是有人逼死他。进宫一事,子稀和徐钦即可,贺副千户还是盯着魏府较为稳妥。」
「小钦钦可以跟我一块,我们二人再把魏府检查一遍。」贺桐即道。
「不,徐钦是故人之子,只有他在孙烈才会快点做事,可惜他单独进官不太稳妥,不然子稀可以跟你一块。」屈莫敖是他们之中最了解孙烈的,他说的应该没有错了。
三人向屈莫敖道别,随即各奔东西了。
正如屈莫敖所料,一听到徐钦来了放勋阁,尉迟迥椅子还没有坐热,就见远方出现了火红的身影。孙烈依然浑身酒气,但听到屈莫敖那句「已有下落」时,那对媚人的眼珠子涌出了狂喜、落寞和哀伤等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既然你师父都这么说了,我这次就帮你一把。」孙烈接过那盒石头,打开看了看,就侧头对身后的童子道:「请太医去找皇上取血,说迟大学士一事已有了眉目,需要一滴阳气至盛的龙血来破局。」
徐钦和尉迟迥忍不住面面相觑,需要弄到这般盛大?
「好了,季海和子稀先回去,接下来的事旁人可不能在场。」孙烈笑吟吟的下了遂客令。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尉迟迥也就没计较孙烈装神弄鬼的举动,把魏简遗书交给对方,暗示他把信和石头一块呈给皇上后,就和徐钦离开了。
三个时辰后,迟府传来了消息,迟家父子醒过来了。
迟大学士听了皇上以血相助,顾不得身体虚弱,当即入宫叩谢皇恩,上演了一场君臣情感深厚的戏,为时人津津乐道。
可京城人只道喜事不道白事,魏简企图谋害大学士,继而畏罪自尽之事引得龙颜大怒,若说抄家诛族也不为过,然而孙烈进言指魏氏一族可能持有使用非山魂石的方法,眼下他们只知魂石破解之法,对于如何应用如固魂一概不知,此刻不宜治罪。皇帝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便暂时放过了魏氏族人,下令孙烈带领冥众所尽快查出使用之法。
尉迟迥真是苦不堪言,他一方面要调查对徐钦示好的不明妖物,一方面要抓出魏简背后之人,现在一个魂石的用法从上头压下来,钱继光因伤休养中,只剩下他们几个,三头六臂也不够用。
魏简之事最后是对外宣告急病逝世,皇上惜才,特宣魏氏族人进京打点后事。可蒙骗了百姓可瞒不了百官,最机密的他们当然不知道,但听到是魏简谋害迟大学士皆是一脸难以置信,纷纷相信此乃是绣衣打击他们的阳谋。
徐钦可顾不了百官的想法,他正跟着尉迟迥忙得不可开交,天亮时训剑,白日查案、批入境申请,晚上还要背书,连手腕上佛珠也没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