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孔拉德(1787‐1865),美国费城人,模渡大西洋轮船航行的创始人。
娜塔丽说:&ldo;一次航程有多远呢?&rdo;
&ldo;啊,那要看情况了。今年的定额早已满了。所以我们可能要绕道。&rdo;
&ldo;什么定额?&rdo;杰斯特罗说。
这一问使拉宾诺维茨吃了一惊。&ldo;怎么,教授,英国人每年只允许少量犹太人到巴勒斯坦去,以免太激怒阿拉伯人。这件事你不知道吗?因此产生了一个问题。关于这件事我想坦白地说出来。依照目前的情形,我们总可以一直把船开到巴勒斯坦去,也可以开到土耳其去,然后从陆上继续前进‐‐叙利亚&iddot;黎巴嫩,再穿过山脉到加利利&ldo;那么你是说非法入境罗,&rdo;杰斯特罗声音显得严厉。
&ldo;如果说一个犹太人回自己的故乡算是非法的,那么您说对了。我们不认为这是非法的。横竖我的乘客们没有别的选择。他们都是从德国人那里逃出来的难民,所有别的国家都对他们关了门,包括你们美国。他们不能只是躺着等死啊。&rdo;
&ldo;我们的情况不是这样,&rdo;杰斯特罗说,&ldo;你提出的办法是不安全的。&rdo;
&ldo;教授,您在这儿也并不安全。&rdo;
&ldo;你属于什么机构?同时你收多少费?&rdo;
&ldo;我的机构?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们把犹太人从欧洲运出去。至于船费‐‐嗯,这可以慢慢谈。你可以问罗斯先生。钱是次要的,虽说我们干什么都少不了花钱。事实上,我
来到罗马就是为了弄钱。我会见罗斯先生也是为了这个缘故。&rdo;
&ldo;一旦我们到了巴勒斯坦‐‐以后怎么办呢?&rdo;
拉宾诺维茨朝他亲切地、愉快地望了一眼。&ldo;唷,为什么不留在那儿呢?我们有那么一位伟大的犹太历史学家,是会感到很荣幸的。&rdo;娜塔丽插进来说:&ldo;我还有一个刚满两月的小娃娃呢。&rdo;
&ldo;是的,罗斯先生讲过。&rdo;
&ldo;一个小娃娃能够走那么长的旅程吗?&rdo;
拉宾诺维茨在大祭坛旁边停下脚步,用赞美的目光凝视着螺旋形柱子。&ldo;这座大教堂多么华贵、多么美好啊。真是登峰造极了,您说是不是呢?象这样的巨大人工,都是为了崇拜一个被罗马人处死的穷犹太人。现在这座建筑物俯瞰着整个罗马城。我想我们应该感到荣幸。&rdo;他咄咄逼人地直盯着娜塔丽的眼睛。&ldo;我说,亨利太太,你听说过从波兰和俄国传来的消息吗?恐怕您应该冒险把你的小宝宝带出欧洲去。&rdo;
埃伦&iddot;杰斯特罗亲切地说:&ldo;战争时期,各式各样的消息都会听到的。&rdo;
&ldo;拉宾诺维茨先生,我们要在九天内离开这儿,&rdo;娜塔丽说。&ldo;我们的飞机票都买定了,许可证也领到了。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它们弄到手的。我们要坐飞机回国去。&rdo;拉宾诺维茨用一只手捂住脸,摇晃着头。
&ldo;您身体不舒服吗?&rdo;娜塔丽摸一摸他的胳膊。
他松开了一道皱起的眉毛,苦笑了一下。&ldo;我有点头痛,可是现在好了。您瞧,赫伯特&iddot;罗斯先生也有飞机票呢,他却要跟我一道到那不勒斯去。要是你们跟我们同路,我们是欢迎的。别的我就不多说了。&rdo;
&ldo;即使我们愿意考虑采取这个不顾一切的行动,我们也不能换一个出境签证啊,&rdo;杰斯特罗说。
&ldo;谁也没有出境签证。您只作为上船送客人的。开船的时候,您作为忘记上岸就得啦。&rdo;
&ldo;要是出了一桩毛病,我们就永远走不出意大利了,&rdo;杰斯特罗坚持说,&ldo;直到战争结束的时候。&rdo;
拉宾诺维茨朝他的表望了一眼。&ldo;说句老实话。我怎么也不敢担保您走得成,杰斯特罗博士。罗斯先生告诉我你所遇到的麻烦。我不认为这些都是偶然的。恐怕您是某些人叫做头等货的一种人,&rdo;‐‐他用他流畅的德语犹豫地说出了这个美国土话‐‐&ldo;那才是您的真正问题。有一天意大利人可以利用您大做交易,所以一直到最后一分钟要走的时候也是可以出些毛病的。可是,能够会见您真是莫大的光荣啊。要是您同意去,我们可以多谈一些。关于您的那本书我有很多问题。您的耶稣跟这没有多大关系,是不是?&rdo;他用两手朝着整个大教堂一挥。
&ldo;他是一位犹太人的耶稣,&rdo;杰斯特罗说。&ldo;那就是我的论点。&rdo;
&ldo;那么请告诉我一件事情,&rdo;拉宾诺维茨说。&ldo;这些欧洲人崇拜一个被谋杀的穷犹太人,那个您写得那么出色的年轻犹太法典学者‐‐在这些欧洲人看来,他就是上帝‐‐但是他们却又一直继续不停地屠杀犹太人。一个历史学家怎样解释这一点呢?&rdo;
杰斯特罗用在课堂里讲课时那种舒舒服服的、含讥带讽的口气回答,这种口气和当时环境是极不相称的:&ldo;对,你应该记住,他们在内心深处多半依旧是挪威的和拉丁的异教徒。他们一向为他们犹太上帝的犹太法典中的伦理道德所激怒,
因此他们可能从那些信仰同一宗教的人身上发泄他们的愤怒。&rdo;
&ldo;我从来没想到过那种解释,&rdo;拉宾诺维茨说。&ldo;这是你应该写出来的一个理论。好,我们就这样抛开这个问题不谈吧。我相信,您是会把这件事再考虑一遍的。今晚六点钟罗斯先生要打电话给您,问您要不要歌剧院的票子。要或者不要,告诉他一声就行了。&rdo;